大帐掀起,一名身穿皮甲的羌人士卒单膝跪地:“大首领,属下所探皆如诺耶柏所言,前日凉州各关隘更是宣布受凉州刺史李炎之令,我等羌胡之人不得进入汉人领地。”
坐在上首狼皮坐垫上的中年男子闻言冷哼一声:“汉人如今正值战乱,最缺少的便是战马,凉州刺史敢如此作为,便是自寻死路。”
站在大帐最末首的诺耶柏闻言,脸色一变,看向上首中年男子的目光如看智障。
诺耶柏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波动的情绪,刚欲开口觐劝,却见站在前首的一名尖嘴男子站了出来。
嘴角有两撇八字胡的尖嘴男子朝大首领弯腰行礼后道:“大首领,吾等塞外部落缺盐少铁,而盐铁都是吾等部落勇士不可缺少的。”
“李炎缺马一时半会却也灭不了,吾等若是断了盐铁,那便危险了。”
坐在上首的大首领沉着脸挪了挪壮硕的身子,望了一眼大帐中的众人沉声道:“汉人断我盐铁,便是欲陷我等于死地,马腾韩遂在时尚不敢如此,李炎实在欺我太甚,我欲起兵杀之!”
诺耶柏闻言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却又见方才出言的尖嘴男子上前行礼道:“大首领,如今西凉归于一统,凉州刺史李炎兵强马壮,有昔日董卓之风,如今又正值大雪封山,吾等如若贸然起兵只恐折损了部落勇士。”
尖嘴男子此言一出,诺耶柏不由变色,脸色再次阴沉起来,抿了抿嘴,诺耶柏终是忍住了话语。
坐在上首的大首领闻言也是一脸不悦之色,撇了一眼出言的尖嘴男子道:“瓦成络,事到如今,我若不尽起大羌八部勇士逼迫李炎,你可有得盐铁之法?”
尖嘴男子瓦成络听闻大首领的质问,脸色微凝,顿了顿有些无奈的道:“属下以为当今之计,当权且借道鲜卑、匈奴,往并州购买盐铁以救眼下之急。”
“待到开春,大首领再率领我等大羌勇士东征凉州,到时若是大胜则可占领西凉兵临中原,即便不胜亦可破坏汉人春耕,使得汉人颗粒无收。”
“若是如此,待到明年秋时我等牛羊正肥,而汉人缺粮,大首领定可攻破凉州。”
坐在上首的大首领闻言脸色缓和不少,暗道这瓦成络虽是小部落出身,但计谋却还不错。
见羌人大首领听得微微点头,诺耶柏虽心有不甘,但却也不得不承认瓦成络这个计策确实可行。
“瓦成络之计甚合我意,诸位勇士可有愿往匈奴鲜卑借道者?”西羌大首领扫视大帐中的众人一眼,沉声道。
大汉的天下乱了,其实草原各部也不平静,自大汉立国便想要与汉家争雄的匈奴,经过这三百年的对峙终是敌不过大汉的底蕴,走向了衰败。
真正有骨气的匈奴人早已随大可汗西迁往东欧了,而留下的南匈奴不过是依附大汉而苟且偷生的可怜虫罢了,早已不复昔日草原霸主的雄风。
在北方草原辉煌了数百年的匈奴没落了,其余部族自是争相发展,如今初成规模的便有西羌、河西鲜卑、乌丸各族。
草原各族竞争激烈,摩擦也不算少,做为使者去借道,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一个不慎可能便会被人家煮了,尸骨无存。
大首领目光扫过,大帐中众人无不低下了头,不敢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