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坐赤兔马踏雪而来的吕布,远远的便望见头发花白的王允在府门口拱手而立。
自董卓携貂蝉北去鹛坞之后,吕布对于王允也有些怨念。
可此时望着早早便在府门口冒着风雪等候自己的王允,吕布心中怨气不由消了几分。
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吕布率先抱拳道:“有劳司徒相迎,不知司徒宣布前来所谓何事?”
王允望着边幅不修,有些颓然的吕布,心中暗自点头。
“将军且与老朽进屋再叙。”王允一把拉起吕布,便朝府内走去。
进了里屋,王允却直接拉着吕布绕过大堂,往偏堂走去。
吕布皱了皱眉,却也跟随王允继续往偏堂走。
偏堂小屋内,炭火烧得正旺,酒水点心也早已备齐,吕布抱了抱拳坐下,一口饮尽爵中热酒:“司徒引我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老朽心中忧郁,实难为外人道矣!特邀将军共饮。”王允说着也仰头饮了一爵热酒。
吕布挥袖抹了抹下颌的酒水:“司徒大人位列三公,权势皆重,却不知司徒因何而忧。”
王允闻言,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太师淫吾之女,夺将军之妻,诚为天下耻笑矣!非笑太师,实笑老朽与将军耳!”
“老朽老迈无能之辈,笑则笑矣,不足为道也然将军盖世之英雄,亦受此侮辱,实乃……唉!”王允再度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哐!”
吕布将手中酒爵重重顿在案机上,脸上杀气四溢。
厚实的楠木案机在吕布这酒爵一顿之下竟产生了丝丝裂纹,王允看得心中暗惊,赶忙起身拱手道:“老朽失语乱言,将军且息怒。”
“此乃蝉儿趁太师不备,偷偷托婢女送来的书信,特嘱咐老朽务必将此书信交予将军。”王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帛书递给吕布道。
听闻是貂蝉写给自己的书信,吕布一把夺过,有些迫不及待的扯开封泥。
“婵儿……”
看着帛书中的“泣血之言”,吕布低声轻唤,心如刀绞,看到最后吕布虎目之中竟有泪水滴落到帛书上。
王允对于自己编造的书信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此时见到一代鸠虎竟然落泪,王允也不由得一愣,狡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异色。
“吾誓杀此老贼,救出婵儿,以雪吾耻!”吕布看罢书信,紧紧将帛书捏成一团,手背青筋暴起,怒喝道。
王允默默为吕布斟满酒爵,低声道:“将军且慎言!此语若传入太师之耳,将军与老朽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大丈夫生于世,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听闻吕布如此说,王允眼中精光一闪:“以将军之英雄,诚非太师所能驭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