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晚之后,除了时深与都离,其他人都做了简单的乔装打扮,以免抵达妖域时,被人认出来,当即送去妖王殿受罚。
结果是他们想得太早了,时深乃实打实的凡人,又不像他们能飞能跑,也不能用小白狐进行短距离的传送,加上身体虚弱,没走多久就得生病,一生病就咳血,一咳血就昏倒,一昏倒就要歇息。
白敛尘当了十几年的“爹”,养猪似的把几个徒弟拉扯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娇气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天,由于身体劳累,时深又晕倒在了半路。白敛尘停了马车,找了间客栈住下,命泽方寻了个大夫过来给时深诊治。
这些天在路上就花了不少银子,时深似乎也知道白敛尘他们手头拮据,自己昏倒后他们也没银子,就把自己的钱袋交到了白敛尘的手里。
这般信任,倒让白敛尘不太好意思丢下小娇气包,自己跑去捉了那妖回来了。
“他们人族可真脆弱啊。”南荣落九躺在客栈的屋顶上,两只手垫在脑后,望着湛蓝的天,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他生来是妖,什么小磕小碰,都觉得没甚大不了。哪怕是被砍了一刀,鲜血如注,躺上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床蹦跶。
只有这一路上,身边忽然多了个朝夕相处的人类,才觉得原来有生命可以这般脆弱。
玄清盘腿坐着,一下又一下地摸着怀里的蛋,大概是这几天赶路太无聊,都离和南荣不会照顾人,白敛尘不想照顾人,所以照顾时深的任务就交到了他和大师兄的身上。
他太忙了,偶尔忽略了他的蛋。他的蛋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每次刚从锦囊里抱出来,就赌气地自己回到锦囊去,怎么劝都不肯消气。
玄清敷衍地回应道:“嗯嗯嗯。”
南荣落九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又道:“雪清山的人也会这么脆弱吗?我晚几十年回去,她们是不是就都入土了?”
几十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在外面玩一玩就过去了。但好像对人族来,时间极长,再回去时那些姑娘肯定都变成老太婆了,就没法再追着他打了!
坐在南荣另一边的泽方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叹气声,南荣顿时困惑地看了过去,问道:“大师兄,我说得不对吗?”
“雪清山尽是修仙之人,寿命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泽方看了他一眼,就再次捧起手里的医书,这几天时深的病情弄得他们很头大,白敛尘便不知道从哪弄来几本医书,说是让他多多扩展自己的学识。
其实就是临时抱个佛脚,不让委托人半路就没了。可时深那病哪是寻常药方可医治的,就算是用天地灵药温养,恐怕也要养上数十载。
南荣想了想,“就算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那几十年也总该变老了吧?”
玄清总算分了一丝目光给他,“你下次可以试试去雪清山,给她们师尊来一巴掌,好看看一个一百三十多岁的女人是怎么把你吊起来打的。”
闻言,南荣顿时怂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咳,泽方迅速收起医书,从屋顶上跳进了房间。
玄清想了想,收好了凤凰蛋,小心翼翼地从屋顶上爬下去,结果一个脚滑差点摔了,幸得南荣及时抓住,把他甩进了房间里。
没过多久,南荣也跳进了房间,“二师兄,你和我说一声便好,多危险。”
玄清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样不好。”
南荣落九不解,“有什么不好的?”
玄清:“我有爱人,你没有,你不懂,不怪你。”
南荣落九看向玄清腰间的锦囊:“……”
这爱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吧。
玄清走到泽方的身边,末了又顿了顿,往旁边挪了挪,不会挨着泽方太近,“师兄,他怎样了?”
泽方收回手,神情凝重。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妖域,这任务拖得越久,那件事恐怕也要耽搁,必须尽管解决,于是下了决心,对玄清他们道:“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