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管式月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迫不及待脱掉白棉袜,把前凸后翘的身体扔到床上摊平。
“啊~真是累死了。”
属实是来了个麻烦的家伙啊,那个叫关荆楚的新策划。
明明只比她大了一岁,说话却那么嚣张,完全不给别人质疑的余地。
……其实关荆楚是欢迎大家踊跃讨论的,只是管式月打心底有点畏惧他才不敢说话。
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有在害怕。
在企划介绍会议结束后,在高守的默许下,关荆楚举行了一场名为选题会的会议。
每个人把自己想到的好的创意讲出来,以类似头脑风暴的形式,讨论每个创意的利弊。
最后关荆楚把大家一致通过的好点子存到公司电脑的数据库里,防止遗忘。
管式月觉得选题会很新颖,但是对它是否有效表示怀疑。
而且,关荆楚居然还给小组成员布置了任务,让他们业余时间去各大视频网站收集别人的创意,并写总结笔记。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无偿加班吗!?
——这时候加班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比较遥远的事。
但还是那句话,组长都默认了,管式月就更不敢出头反驳。
万一大家心里都是赞同的,而她跳出来反对,那一定会被讨厌的。
本来她晋升副组长就有很多人在背后嚼舌根,怀疑她能升这么快是躺上了哪个老领导的床。
实际上是因为上次参加的企划大成功,领导心情舒畅,大手一挥把所有人都升了一级,她连带着也升职了。
简而言之,她并没有能服众的资历。
出众的容貌和身材在工作中反而是敏感点,管式月必须如履薄冰地做好工作才能在人人皆敌的金鸿内生存下去。
要是她也有副经理做靠山,哪至于活得这么累。
太羡慕了……
“唔”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双腿在空中轻轻摆动,不像思考下去,只想让酸痛的身体尽快与床融为一体。
偏偏在这种时候手机零零零零地响了起来。
管式月不搭理,它仍然锲而不舍地响着,大有敢不接就要响到地老天荒的气势。
于是她屈服了。
一边接通电话,管式月轻轻跳下床,从屋外的冰箱里拿出早上喝剩下的小米粥,再加上一碟榨菜,准备就用这些对付过去晚饭。
“喂,月儿,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她身子猛地一僵,沉默片刻后,支支吾吾地道:“妈,没事,我过得好着呢……”
过得好,指的是小偷见了都泪目,恨不得给她倒贴钱的干瘪钱包。
“在大城市里没有被别人欺负吧?”
“怎么会呢,领导们都对我可好了,今天副经理还请我们小组的人吃饭,龙虾鲍鱼这些管够吃!我都快吃腻了呢……”
咽下一口辣嗓子的粗糙小米粥,管式月用不带一丝颤音的轻柔嗓音说着谎。
她始终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措辞,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应付过去母亲的担忧。
没有办法。
即使一年到头攒不出几个钱。
即使在职场上要谨小慎微地活着。
即使她从未拥有这座城市半个平方。
她还是想要留在上都。
只有这里能给她追求梦想的机会,努力去成为一名统筹剧组、执掌运营的优秀制片人。
站在镜子前,管式月望着里面女子姣好的脸蛋,和诱人的双腿,轻轻叹息着。
由于常年坚持瑜伽和冥想,她修长的双腿既保持了肉感,又有无比柔美的线条,夏天在大街散步,那些臭男人都恨不得把眼睛留在雪白的大腿上。
那又如何?管式月锻炼身体又不是为了讨好男人,而是为了拥有强健的体魄,为了拥有拥有能够和男性平等较量的资本。
她有时候也会恨,恨自己的脸蛋太漂亮,容易招来别人的歹意。
上一次合租的室友,有一天酒醉之后,险些就那么把她强行推倒在沙发上。
要不是她又踢又咬,用膝盖撞断对方的鼻梁,很可能就被对方得手,留下一辈子的痛苦了。
那次吓人的经历让管式月至今都会半夜做噩梦惊醒,一个曾经深得她信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撕下面具后却是如此丑陋。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和任何男性近距离接触了。
独居的代价就是更高的房租……
为了留在上都市付出了这么多,可管式月还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竞争者多如牛毛,她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问题是根本没有她能表现的机会。
目光由坚定渐渐变得涣散,管式月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努力吸取着不存在的温暖。
她曾立下誓言,此生一定要为自己而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