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佩瑶眉头微蹙,到喉的婉拒话语,却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地说出来了。
无它,只因,此刻,郑皓轩竟犹如一只被淋了大雨,可怜兮兮的大狗般,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身上的毛发也不复往日的光彩,就连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里,也满满的失落和哀求,委屈和无助,嘴里更是发出细细的呜咽声,一声又一声。
这一幕,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动容。就更不说,如傅佩瑶这般看似心性冷漠疏离,实则坚硬如钢铁的心墙,在众长辈们发自肺腑的关切疼爱气氛中,早已被敲碎一大块,真正地演绎出什么叫做“面冷心软”字眼的姑娘了!
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的郑皓轩,心里一喜,脸上却并不显露分毫,依然以一种特别坦荡诚恳地神情,侃侃而谈道:“瑶儿,我家不仅拥有一片广袤的花田,还依山傍海……”
傅佩瑶:“……”
这般模样的郑皓轩,真是众人印象中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比她这个传说中“神仙下凡”的姑娘,还要更像那些冷眼俯瞰苍生,只觉得大道之下尽是蝼蚁,哪怕人间沧海变化,却也不会生出一丝半缕动容的“谪仙”?
虽然,傅佩瑶心里有着许多腹诽,但,不知该说郑皓轩这人,平日里板着一张面瘫脸,实则却是个隐形的“话唠”,抑或是郑皓轩这人,在做出追求傅佩瑶的决定之前,就做了充足的功课,故,此刻,众人心里那不善言辞的郑皓轩,就轻轻松松地利用谈话中营造出来的氛围,将傅佩瑶的心神牵往那样一个美丽的地方郑家老宅。
“你知道,我为何要在盛京开一家酒楼吗?”
吹了一波美景,接下来,当然必需掐着傅佩瑶的软肋吃食,来继续吹第二波啦!
依然沉浸在美景中不能自拔的傅佩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说来,这,也正是她疑惑不解的地方。
自古以来,就有这样一种说法“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这其中,尤以郑家这样不知存在了多少年,见证过多少朝代兴盛衰败的隐世家族为甚。而,这样的世家,从某方面来说,那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皇室中人。尤其,那些“乱世”造就出来的起义英雄开国皇帝,更是他们拒绝往来的对象。
一旦,这样的家族,选择在天子脚下开酒楼,意味着什么?
这背后的深意,那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惹人深思的同时,也只能感慨一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要知道,酒楼茶馆这些地方,可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地儿哪!
……
得亏,郑皓轩并不知道傅佩瑶心里这些想法,不然,还真不知该感慨傅佩瑶对隐世家族的“误会”太深,抑或是该感慨傅佩瑶的想法,从某方面来说,也确实代表了世间大众对隐世家族的看法,从而思索起所谓的隐世家族,那“隐世”两字是否已该去掉。
毕竟,不是每个家族都能大言不惭地说,定会将自己家族的子弟培养出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尤其,像郑家这样的隐世家族,那还真是注重“因人施教”,多过所谓的“因材施教”。那么,谁敢肯定,这些人中,就不会出一个志在官场的家伙呢?
与其让对方一人在官场里“单打独斗”,倒不如在太平盛世时,让一部份家族子弟出仕,在乱世时,则在尊重个人意愿的同时,也会本着保存大部份力量的想法,而将志不在“官场”的优秀子弟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