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县在北方,晚间残阳被云遮住,大片灼眼的火烧云逐渐与皎月交替,不到入夜,也总是带着点凉风。
戚寒体寒,除了觉得老郭同志给她取得这个名字不吉利外,就数余阳县的天气她最讨厌。
明明该暖烘烘的天气,愣是带着些恼人的凉意。
她风驰电掣的骑着小电驴往医院赶,刘海被风卷到脑门后,凉风吹得她这个沙眼储存着掉不下来的眼泪。
耳机里还传来姚徵的大嗓门,怒气冲冲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把戚寒也恶心的够呛。
在此之前,得说说戚寒跟姚徵这对姐妹花儿。
她俩是从小就学习成绩一般的“笨蛋”,更别说高中这样快节奏的生活,两人自然还是一起吊车尾,肩并肩还许诺好姐妹一生一起走。
这俩熊孩子不愁,可把家长愁坏了,两家家长便商量着让俩孩子学个一技之长,也好过将来三十六行的饭一行都吃不上,于是这俩人又被齐齐的送进了当时余阳县最出名的画室里。
先不论画室被她俩搞得怎么个乌烟瘴气,就说这俩姐妹花儿艺术细胞还算在线,高三也醒悟的及时,两人都努力的没让家里人白花那几万块钱,都考上了个二本,虽然各自天南海北,但是偶尔微信互骂两句倒也自在。
毕业后俩人混吃等死的又重新回到了当年的画室当起了老师,算是转了一大圈回归了原点,也确实吃上了这一技之长给的饭。
只不过戚寒的变故是重生,她决定考个教资,拿上铁饭碗,让父母先放下心里头翘起的石头,在前几天便辞了画室的工作,专心在家备考。
虽然忙的脚不沾地,也没备出来点什么东西。
但姚徵不一样,她教幼儿班,是真心喜欢孩子,就留了下来。
姚徵最近一直在关注班里的一个孩子,她觉得这个孩子最近性格变得有些微妙,虽然这个男孩儿是腼腆稳重的性格,但没有像最近这样沉默寡言,连眼睛里的光都隐隐的要散似的。
她虽然性格跳脱,但关乎工作,她就能沉下心,认真负责,每个学生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她都能背下来,更别说这个被她从三四岁带到五六岁的孩子——顾麟麟。
幼儿班在每周周六的上午下午有四节课,孩子们分四批,每节课都一样,也每个孩子都只上一节。
所以姚徵能见到顾麟麟的时间其实只有这几个小时,而前几周一直来接孩子的家长也没再来过,都是电话打到前台让顾麟麟自己走。
姚徵觉得是家长工作忙碌,忽略了孩子,让孩子感受到了孤独,便准备这次周六做一次家访,顺带把顾麟麟一起送回家。
放学时孩子们在画室门口的玩具角落里玩闹,等待家长来接,姚徵把东西收拾完就迅速的出去要找顾麟麟,结果巡视了一圈,没找到。
她跑去问了前台的林姐:“姐,你看见我们班的顾麟麟了吗,他家长打电话让他自己走了?”
林姐忙着做记录,摇了头,语速又快话语又短的道:“没啊,我没接到顾麟麟家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