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河南岸二十多里外的道路上,两路诸侯的队伍一前一后,分别是峪方子爵和畦方男爵,人称峪子和畦男。
畦男远远瞧见峪方的军旗,带着亲兵快马加鞭追上去,坐在马背侧身拱手道:“峪兄别来无恙,你也是收到战报赶来勤王的吗?”
峪子双脚叉开立在战车里,拱手回礼道:“没错,我看见烽火便星夜出发,没想到真打起仗来了,不知战果如何。”
畦男面带愁容说:“肯定不好,要不怎会召唤我们来勤王,我派几名先锋官前去打听打听。”
峪子劝阻道:“贤弟不必,我早已派出斥候,喏,说到斥候他们就回来了。”
待那几名骑马的斥候走到跟前,峪子问:“大邑商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为首的斥候说:“启禀主君,商王打了败仗,听说损耗了八百多名士兵,全被山戎斩首,现在邑都之内人人自危,气氛十分紧张,眼下山戎人固守军帐,不在外面滋扰,暂时还是安全的。”
“嗬!”峪子和畦男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
八百多名士兵,那可是商国十分之一的兵力,山戎军队竟然强大如斯!
他们内心惶恐不安,都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畏惧。
峪子立刻下令让三军全速疾行。
畦男也回到自己的队伍,指挥他们急速前进。
三刻钟以后,他们来到殷都城外,住在这里的平民提前逃走了,以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朱雀大道,此时空空荡荡,一派萧条景象。
河岸边的战场更是惨不忍睹,倒伏着七零八落的尸体,活着的殷兵往来其间,给死去的人收尸。
方国士兵见此情形,忍不住心生恐惧,脸色凄惶。
峪子驾车来到护城河彼端,冲着城楼上的守将大喊:“且呈将军,我是峪方子爵,我和畦方的军队赶来勤王了,快放下吊桥让我们过去。”
且呈眯着眼睛看,确定是这两人,赶紧下令:“打开城门,放吊桥!”
他亲自下去迎接两位首领:“多谢二位贵人及时赶到,大王日夜盼着你们呢。”
畦男听出不对:“怎么,就我们来了吗,其他人呢?”
且呈郑重地说:“您二位的方国离得近,鹿方和韦方的诸侯比你们早一点,已经在城北扎营,二位贵人请到宫中面见大王吧。”
畦男不急着走,下马问道:“且呈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王怎会落得如此大败?”
且呈长声哀叹,悲痛地说:“左将军戚威向大王进言,半夜用火箭偷袭山戎军营,谁知山戎人早有预料,非但没有火烧连营烧死她们,反而中了她们的埋伏,一千二百人的军队,只逃回来三百余人,还有六七十个不知是死是活,失踪了。”
畦男和峪子互相看了看,表情微妙。
告别了且呈,他们带领军队走进城门,两位首领并排驶在前面。
畦男迫不及待地说:“怪不得打了败仗,怎么能偷袭别人,太不讲道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