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禅音寺现有六座峰,分别是膳堂、戒律堂、讲经堂、演武堂、藏经阁,还有咱们现在所处的主峰。前面五座峰,分别由晓贪、晓嗔、晓恨、晓痴与返真五位长老掌管,而主峰则由主持掌管……”
这是辞镜正式成为禅音寺佛修的第一天,先前哄骗她来这儿的空山和尚已经被打发去看大门了。
鉴于这一届仅有她一个新弟子,所以负责弟子们日常生活起居的空海长老,便找了个比她早一届入门的小和尚给她做一番讲解。
说到后面,这个自称戒空的小和尚悄悄把头凑了过来:“见你年纪小,又是新来的。师兄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惹晓恨和晓贪两位长老。晓贪长老管着膳堂,咱们寺里全靠晓贪长老一人做饭。他高兴了,今日的菜就美味极了,要是他不高兴了……”
后面的话戒空没有说完,但辞镜已经从他皱成包子的脸上,想象出饭菜的味道了。
“那晓恨长老又怎么了?”辞镜问道。
戒空的表情瞬间比先前更难看了:“晓恨长老掌管讲经堂,是唯一一位女长老。她的修为虽然不是几位长老中最高的,但却是所有长老都不敢招惹的!”
“这么厉害?”辞镜忽然对这位女长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戒空不住地点着头:“这么跟你说吧,若是你惹了其他长老,哪怕是晓贪长老,最多也就是饿几顿。但你要是惹了晓恨长老,那你未来一年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或许禅音寺就是这么特别吧,身为佛修的戒空和尚虽然烫了戒疤穿了僧袍,但半点儿都没有辞镜想象中的端庄正直,脸上的表情灵活又多变。
在听完了他对那位晓恨长老的“科普”之后,辞镜清了清嗓子问:“戒空师兄,你说的晓恨长老,是不是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藕粉色僧袍,手上还握着一串儿白玉佛珠啊?”
“是啊,怎么了?”此时的戒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听到肯定的回答,辞镜向他投去了怜悯的目光:“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在背后说晓恨长老坏话,算不算得罪她?”
“这你就不懂了吧?背后说坏话只要晓恨长老没听到,那当然不算得罪她。但要是被她听到了……”戒空一转头,那位先前还被他念叨过的女长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呀,怎么不说了?”长得跟菩萨一样的女长老笑得和蔼,“被我听到了会怎样?”
戒空没有回答她,不过很快,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传遍了整个主峰。
现实的画面总是比言语来得冲击力更强,辞镜瑟缩着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围观了那位晓恨长老是如何以狠辣的手段收拾了戒空,又喊来对方的师父领走自家哭唧唧的小徒弟。
那师徒俩临走前,辞镜还听见对方扯着徒弟的耳朵训诫道:“早跟你说让你别惹晓恨长老,就算惹了也要立刻飞奔到主持身边求保护。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还得为师拿灵石赎你……”
已经严重到要赎人了吗?辞镜暗自心惊。
两人走了有老远,辞镜还听到那位师父的一声怒喝:“今儿晚上就给为师出去化缘!”
“啪!”这好像是戒空被拍脑袋瓜的声音。
辞镜“嘶”了一声,好像自己也挨了一巴掌一样。
但很快就轮不到她可怜别人了,因为晓恨长老直接拎着她的衣领,将她从柱子后面揪了出来。
“你就是空山带回来的新弟子?”慈眉善目的女佛修笑着问道,“叫什么呀?”
“辞镜。”
女佛修点点头:“新来的弟子都要随我去讲经堂点魂灯,待到你未来拜了师,你的魂灯就会交到你师父手里。”
讲经堂位于主峰的左手边,一般人若是没有飞行法器,是上不去的。
鉴于辞镜还未能引气入体,于是晓恨长老便十分贴心地又拎着她上去了。
差点儿被对方扯破僧袍的辞镜表示,非常感谢晓恨长老的热情!
禅音寺的主峰虽然有庄严肃穆、供奉着神佛金像的正殿。但从地面开裂的石砖,和风干起皮的柱子就可以看出这里的经济状况。
辞镜原本以为讲经堂也是一个样子,但现在她看着自己脚底下那像极了白玉的地板,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一旁的晓恨长老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地板看,随口便道:“只是低级灵玉铺成的,不值多少灵石。从前有几届弟子,第一次来我这讲经堂,还想将地板上的灵玉扣了跑呢!唉,真是些没眼力见儿的,要扣也该扣大门上的啊,门上的灵玉,一块儿可值一百下品灵石呢!”
闻听此言,辞镜立刻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满怀期待地看向晓恨长老:“真的能扣门上的灵玉吗?”
晓恨长老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跺了跺脚,蜘蛛网一样的碎纹便立刻爬满了整块儿灵玉铺就的地面。
而辞镜的脚下,碎纹尤其多。
“咳,长老咱们不是要点魂灯吗?现在就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禅音寺不愧是佛修圣地,连弟子的魂灯都是非常具有佛宗特色的莲花灯。
在专门放置魂灯的内堂里,摆满了三面大墙的白色魂灯,几乎要闪瞎辞镜的眼睛。
“咬破你的手指,逼出鲜血,将其滴在莲花灯芯上,只要莲花灯亮起,魂灯就点成了。”晓恨长老拿出一盏莲花灯,对辞镜介绍道。
辞镜没有多想,立刻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