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嗯”了一声接过酒坛,拔出塞子就把酒倒在了自己手帕上,登时酒香四溢。
“公子,”宴寒白犹豫着问,“这是不是有点浪费?”
傅衍都要被他气笑了,男主性命可是关系到你们这群人的生命还有他的未来!还可惜这么点儿酒?当即把宴寒白也叫过来,用酒湿了帕子让他一起帮忙擦拭顾卿华的手心和脚心。
这还不够,傅衍嫌被子单薄,又让宴寒白翻箱倒柜找来床厚被子把顾卿华包粽子似的严严实实裹起来,只露出手脚不停的擦拭。
折腾半晌,傅衍觉得男主再不醒他都要跟着晕过去了,顾卿华才终于幽幽张开眼。
“感天动地您可算醒了!”傅衍把帕子一丢直接瘫在床上,缓了缓侧过脸,“能松手了吗?”
男主攥着的是被他咬过的右手,结好的痂早就在拉拽中蹭掉了,伤口又重新裂开露出渗血的嫩肉。刚才忙着拯救未来没觉得,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是真他娘的疼。
顾卿华这才一怔,松开手,回想了片刻突然抬手用力擦自己的脸。
傅衍知道他对血有洁癖,心里暗骂一声小白眼狼,转过脸不再看他:“放心,早就给你擦干净了。”
顾卿华瞧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那双看不明白的眼闭了起来,长而翘的眼睫蝶翼般微颤,似乎很是困倦的模样,眼下浮青在羽睫阴影下显得更加明显些。顾卿华抿了抿唇,想起早些时候醒来看到他的样子。
也是这么困倦的躺在他身边,呼吸均匀绵长,毫不设防。
他本有机会杀死他。
这疯子把他从死人中刨出来,给他生的希望,又毫不留情的一脚揣在他的膝窝让他跪下。他天生贵胄骄傲矜贵,何时受过此等折辱?拼命反抗却只能换得一身鞭伤,那踏在心窝上的一脚几乎是踏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对于这样的人,顾卿华觉得该杀!
他浑身烧得厉害,强撑着支起身子盯住这个疯子细嫩的脖颈,有力的脉搏跳动在白而薄的皮肤下。顾卿华甚至不需要用刀,只要轻轻抽出他头上的银簪用力一划就能了结他的性命。
准备伸手拔簪子时,顾卿华愣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这疯子的手,那个被自己咬破的伤口渗出血,黏腻的粘在二人的掌心。
“小白……”床上清俊的少年皱起眉嘟囔。
顾卿华霎时绷起身子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他。
傅衍仍闭着眼,面色焦灼,“看看他退烧没有……”
屋里松香袅袅静的出奇,顾卿华坚持片刻终于屏不住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傅衍仍没有要醒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梦话。
顾卿华看着他拢起的眉宇,有些犹豫。就算真能趁他不备杀了他,自己拖着这么副身体又能撑到几时?宋昭里不找到他这太子尸首也绝不会罢休,凭他自己,决计无法离开重重搜捕的帝京。
况且,这个人刚刚,似乎真的在拼尽全力的救他。
脑子在昏沉灼热中拼命转动着,还未思考出结果,宴寒白就唤着“公子”回来了。
顾卿华急忙躺回去闭上眼,听见宴寒白推门进来瞧见傅衍睡熟,便蹑手蹑脚放下东西,窸窣了片刻后没了动静。顾卿华判断不出他是走了还是守在屋里只好继续装睡,再醒来时,自己浑身裹着厚厚的被子,烧已经退了。
傅衍累极的躺在他身边,有气无力的让他松手。顾卿华说不上来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庆幸没在高烧神智不够清醒时杀了他。
抿了抿干裂的唇,顾卿华轻轻道:“谢谢。”
傅衍没听清,掀开一边眼皮疑惑地瞧着他,却见他摇摇头又躺下了。
于是傅衍又在心里给男主加了个莫名其妙的标签。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傅衍被早就空了的肚子叫起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一转头就瞧见顾卿华裹着大了一号的衣服坐在桌子前,面无表情的喝汤药。
见他醒了,又面无表情地朝外喊了宴寒白一声。
宴寒白兴冲冲地拎着食盒进来,各式精致菜品哗啦啦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傅衍也懒得计较顾卿华的破态度,坐到桌前大快朵颐,正美滋滋的啃着鸡腿,只听“叮”的一声。
【恭喜亲密值上升!】
傅衍鸡腿都不啃了,屏住呼吸等下文。
【当前亲密值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