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华下颚绷紧了些许,没有应声。
傅衍暗暗叹了一声,估计又戳到男主不该碰的痛处了。原书里是真没提过他会这一手啊!锦衣玉食长大的太子爷,从来都是别人伺候的份儿,没道理需要他亲自煮茶。
正准备说些什么转移话题,顾卿华忽然淡淡道:“因为我的母妃。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只是听父皇说起过她喜欢品茶,便学了。”
蒸腾的白色水雾中,傅衍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吃力的斟茶煮水,以和自己早逝的母妃能多些相通之处。
未来的疯批暴君还真是个小可怜。
这么想着,傅衍已在大脑反应之前伸出了手,轻柔地抚在顾卿华头顶。
顾卿华身子微微一颤,不适应地别开头,专注于自己跟前的小茶炉。
傅衍也赶快收回这不听使唤的手,仿佛方才的事从没发生过。只是傅衍不由敛眉暗暗思索,原文似乎提过一句男主这个早逝的母亲,叫姚什么来着?
等等!
傅衍一个激灵,姓姚,爱茶,难不成就是那个姚家女?难怪后面姚老对男主那么依从,感情还有这份儿关系在。
顾卿华闷头演示着,没注意到身边的傅衍已乐开了花,像看见什么宝贝般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顾卿华煮茶时不会给他做任何动作分析,算不上什么好老师,但做教学材料是足够了。反正傅衍记性好,看过一遍就能基本还原出来,只是熟练度的问题。
现在还没到年关,总有时间让他多练习。再加上男主和姚老的关系,傅衍边煮茶边不由弯起唇,只觉得魁首近在眼前,行知学府的大门已为他敞开。
美好愿景刚刚铺开,飞雪阁的门忽地被急促的敲响。傅衍皱了皱眉,宴寒池应该吩咐过不得靠近这间包厢才对啊。
敲门声越来越急,他在里面也听不到外面动静,干脆起身拉开门,宴寒白憋红的一张小脸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傅衍愣了愣:“怎么回事儿?”
“公子,”宴寒白尾音都有些发颤,拉着他就往外走,“你快去管管吧,那燕霜寒非说看上我阿姐了!”
傅衍走到回廊上,低头一望就看到燕霜寒那么大个子拽着个姑娘不让人走的模样。
两颊醺红,眉眼也没了往日的利光,傻笑着将宴寒池往怀里拉:“爷就喜欢你,怎样?”
宴寒池皱眉嫌恶地看着他,两手撑着他的肩不让他抱住自己,声音冷冽:“燕将军酒吃多了不清醒,还不快来人带他去休息!”
话音刚落,当即有数名身强体壮的护院上前要架开燕霜寒。
可他哪是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游刃有余的圈着宴寒池轻巧的避开护院,将她腰肢靠在楼梯栏杆上,笑得一脸开怀:“瞧这架势,我喜欢的还是个鸨娘?”
宴寒池脸上愠怒更盛,藏掌与身后蓄力准备给他一击时,燕霜寒松开她,嘿嘿一笑:“没关系,我喜欢人从不看身份。”
在三楼站着察看的傅衍这才松了口气,趴在回廊的乌木栏上喊了声“燕将军”。
燕霜寒循声望来,瞧清他的脸后笑意更浓,没再纠缠宴寒池,踉踉跄跄地顺着楼梯往上走。站到傅衍跟前时,宴寒白还在旁边红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这小崽子怎么啦?”燕霜寒不解的问。
傅衍好笑地敲了敲自己眉骨:“进来说吧。”
待进了包厢内,燕霜寒周身气质忽地一变,又成了那副懒散又敏锐的模样,眼眸清明没有半点醉意。
宴寒白被他惊得一愣,讷讷开口:“你……”
“好玩儿?”顾卿华冷眼瞟过去。
燕霜寒耸耸肩,大揦揦坐在桌前,随手端起杯子喝茶又被顾卿华按住了。
“嗨呀,别那么较真儿!要不演的像一点儿,怎么叫人信?”燕霜寒无所谓道,又换了杯茶来喝,这回顾卿华倒是没再拦他。
见宴寒白仍一副游离状态外的样子,傅衍不由笑着摇摇头,让他把宴寒池叫过来。
宴寒白虽不愿再让姐姐和燕霜寒共处一室,但既然是公子的命令,他也只好相信服从。
须臾,一袭青衣的宴寒池走了进来,精心描画过的罥烟眉低敛着,气压很低的模样。
傅衍轻咳一声,挑眉示意燕霜寒好好儿解释。
燕霜寒也自知过分,当即笑脸赔罪:“万分对不住了宴姑娘……”
话还没说完,却见宴寒池忽地跪在了地上,衣服上的环佩坠饰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寒池思虑不周险些铸成大错,请公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