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连绵,刚进入十二月份,就下了小雨。
如今到了十二月的第六天,还未停歇。
九里镇一带民风尚武,毕竟就挨着西凉四州中的寒州,都带着点匪气。
但九里镇已经过了寒州范围,属于通州的管辖之地,再往前走约莫五天的脚程就能看到武当山。
在镇外二十余里的官道旁支棱着一个小摊子,由一对老夫妻在操持,贩卖酒水和杂食,赚些过路客人的辛苦钱。
每日吴老汉都要和自家的老婆子,挑担子走十里山路来过来摆摊,因为这里路过的人多些,生意也要好些。
贩卖的酒水和杂食也都不贵,一壶自家酿的花酒才十文钱,一盘小食才三文钱。
可惜这几天阴雨连绵,路过的客人不多,这让吴老汉有些发愁。
谁让吴老汉的儿子时运不济,半年前遭遇了一桩无妄之灾,如今还瘫在家里。
每日光是药钱都要二十文,若不是村里那个刘大夫好心,念在吴老汉一家可怜,也不会让他们赊账了一个多月。
今日一个客人都没有,吴老汉蜷缩着身子坐在一旁叹气。
也怪自己那个儿子命不好。
那天走在路,大路宽敞,偏偏那四骑并肩疾驰,来势汹汹,吴老汉的儿子一个躲闪不及被一骑撞断了腰杆,事后四骑只是悬停大马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策马离开。
一旁的同村人赶紧抬着还没断气的人回了村里。
要是吴老汉的儿子直接死了还好,拉去山埋了。
可惜偏偏没死成,又不能放着不救,吴老汉只好操持起了这份微薄的生计,赚点钱来给儿子吊命。
这事儿又不敢报官处理,毕竟对方那几位之中,有一位是通州知府大人的公子。
那位蒋公子就喜欢道九里镇一带狩猎,一向横行霸道惯了,所以啊这事儿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官道来了五骑,行至小摊子前停住。
为首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几位兄弟,问道:“哥儿几个,先在这歇歇脚?”
其余四骑点头,就此下马进入雨棚内。
他们都是通州城里的镖师,以往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江洋大盗,后来投奔了金盆洗手后在城里当镖头的二当家,凭借着一身武艺当了镖师。
这次是奉命出来送一趟镖,如今完成任务正准备赶回通州。
吴老汉见到有人来了自然高兴,不过看到几人略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些胆怯。
了镖头要的五壶酒之后,吴老汉就拉着老婆子躲在一边,这单生意莫说赚钱了,只希望他们赶紧走。
几个镖师喝着酒聊着一些荤素不忌的话。
“这趟真他娘的远,下次再有这种活可别再派咱们了。”
“是啊,那破地方山路难行,要啥啥没有,妓院也没有,鸟都闲出恶气来。”
“哈哈哈,我看你是想大姑娘了,等今儿回到镖局复命之后,咱们就去青楼泄泄火。”
说话间,一个姑娘打着雨伞朝着摊子走来,她是吴老汉的孙女,每日负责给爷爷奶奶送热饭来。
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吃不了那些生冷的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