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之路并不坎坷,只是多少有些无聊。
白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不仅脸僵的像木头,性格也像木头的师弟,决定找点儿话题聊一聊。
“阿铎,”她视线下移,瞟了瞟师弟手中握紧的,那把平平无奇的剑,“上次做糖葫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对刀剑似乎很熟悉,这次的御剑飞行之术也是……”
她将嘴里那句“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的骚话吞了回去,一本正经地掩饰道:“你有此等身手,又是金丹期修士,天衍宗不会不收你。”
顾项铎听到“天衍宗”三个字就开始心虚了,他本想蒙混过关,但眼前这个小丫头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怎么不说话?”
白棠凑近他,歪着头观察他的表情,但除了死鱼眼就是大驴脸,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呃,”顾项铎有些忐忑地将脸别到一边,避开她的视线,结果嘴里下意识地说出实话:“其实我在天衍宗待过一段时间……”
话刚说出口他就已经感到后悔了。
哪儿有正常人不好好在天下第一剑宗天衍宗修行,非要跑到不收男弟子的合欢宗里来的?
“什么?”果然,白棠面露讶色,不敢置信地大叫出声。
他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转动,试图想出来一个合理的说辞。
“你是不是在天衍宗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看着阿铎面色凝重(虽然他的脸一直都这样),不发一言的样子,白棠犹犹豫豫地开口试探道。
“嗯。”顾项铎顺坡下驴,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个字。
“天衍宗……我其实略有耳闻。”
白棠轻叹一声,“上有天生剑心、百年一遇的剑修奇才顾项铎,下有天衍宗宗主之女赵婴宁,你们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再加上赵婴宁和顾项铎的女主男二光环,其他人再怎么勤奋努力也一辈子无法出头。
“确实,”阿铎声音干涩,透露出几分郁郁不得志,“师……赵婴宁还好,但顾项铎自小就天赋异禀、剑法出众,人又勤奋刻苦,相貌还出挑,确实很难超越。”
白棠露出疑惑的神情,她为什么恍然间有种阿铎很崇拜顾项铎的错觉?
见她神色有异,顾项铎话锋一转:“无论是宗主、师叔师伯、还是师哥师妹,他们的眼里都只能看到顾项铎一人,我受伤后,他们……”
他稍稍一顿,仿佛在控制心中的悲伤:“他们便将我逐出师门了。”
这太过分了!
虽然阿铎面色平静,可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脸也偏到一边去,大概是害怕在她眼中看到对他的可怜与怜悯吧。
白棠暗自捏起拳头,虽然在《剑痴》这本书中,阿铎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可是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小师弟!
顾项铎从小就不擅长撒谎,幼年时因不想练剑谎称自己身体不适多次,每每都被师父一眼看穿。
经过几次毒打和教育后,他便不再说谎了。
所以今日要他临时抹黑天衍宗,他的内心是相当惊慌的,每一句话都要现编,更是对他来说相当大的挑战。
由于害怕被看穿,顾项铎将头偏到一边,尽量不让白棠看到他撒谎时的神情。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他心中一紧,完蛋,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