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她冷静下来,有一种总会来的感觉。
见安锦安静看他没应声,傅寒时没介意自顾自的往下说。
“就是之前把你气的在停车场砸车那个人。”傅寒时眼神黏在她脸上不错过她一丝神情变化,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慢声道,“那天我正好在那,看见了。”
安锦:“……”
社死是什么感觉?在新婚丈夫面前社死是一种什么体验,她现在是体会到了。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联系。”
“他来东森要赞助被助理认出来了,所以我才想问问你的意见”,男人晃动玻璃杯,琥珀色的酒液冲撞杯壁,像掀起风浪的小世界,他垂眸居高临下睥睨着,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浓烈的情绪,让对面的女人近在咫尺却看不到。
随着安锦沉默的时间越久,办公室中空气流动速度似乎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凝滞。
两厢沉默,最后安锦不堪忍受般难堪的抬手遮住脸,“啊,太丢脸了。”
她长久冷静的面具在他今天连环直球攻击之下终于崩裂出碎痕,凝神思索片刻之后,安锦眸光一闪,索性拽着他到沙发坐下,将真相告诉他了。
就是说的时候眼神闪躲不怎么看他。
“我们其实不是你想的那种情侣关系……”
一旦开了头,后面就跟洪水冲破水坝一样,她将来龙去脉告诉他,说起来就不再艰涩。
故事结束,办公室里静谧十分,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焦躁的蝉鸣还有徐徐海风擦过玻璃。
长久静默后,男人突然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原来是因为我?”
向后靠在沙发上,黑眸浓如深墨,意味深长道,“那我更得好好表现了,要不然你以后生气了,我可不是没好果子吃?”
安锦:“……”
她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垂下肩膀有些颓丧,她怎么一到傅寒时面前嘴就那么笨呢?
说不过他又不能动武,憋得慌。
头顶突然被拍了拍,男人温热的手掌摩挲过她的发梢,安锦下意识抬头,就撞入他含笑的眼神里。
“你这前男友是不太行,不过你老公还可以。”
老公……
安锦心里无声的呢喃这两个字。
嘭,心海烟花齐发,脸蛋爆红。
-=-
傅寒时说到做到,上午就没再理过安锦,让她自己玩,自己埋头工作。
说要下午带她去看电影。
总裁办公室找他批示的人就没断过,好奇探究的目光也是,安锦待了一会儿就回到傅寒时给她准备的小办公室里。
然后陷入思索,今天傅寒时给她的冲击太大,将她心绪搅得乱七八糟,她都没顾得上给乔珂打电话。
她倚靠在柔软的皮椅里出神。
如果别人问她之前对这段联姻什么感觉,她会说能过就过,不能过等以后找机会离婚就行了。
可是现在,傅寒时的种种行为,远超她的预期。
他每周的行程表在刚制定出来时,他就会发给她。
他会在公司里为她单独留一间办公室,紧挨着他的,两间办公室的休息间还是共通的。
他会每天不厌其烦的叫她起床等她吃早饭,出差回来会给她带稀奇古怪的小礼物。
会像武士一样站在她身前保护她,也会惦记着为她出气。
会像普通丈夫一样将工资卡给她。
会抽时间陪她约会看电影。
她恍然惊觉,即使他们仅是联姻曾经互不相识,他这样的婚姻态度,似乎已经比许多有爱情却互相算计的夫妻要好。
她觉得她也得拿出一点诚意。
-=-
傅寒时午休后来隔壁找她,两个人为了赶电影场次像对普通情侣一样在车上对付了一口午饭,紧赶慢赶终于在开场前到最后一排坐好。
片头已经开始放了,影院漆黑,只有荧幕亮的时候才有一点光亮。
傅寒时紧紧握着安锦的手,走到一半时,虚托着她的腰护着她走在前面。
八月滨城骄阳似火,影院里冷气沁凉激起一身战栗。
坐下之后似乎察觉到安锦的不适,傅寒时将外套脱下来随意得放在她腿上。在黑暗中,安锦捏着他得外套,衣服刚脱下来,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昏暗的影厅光影晃动,她坐在一排看着前面一个个情侣座上拥在一起的情侣,又侧眸看一眼与他之间的泾渭分明,不知多久之后才下定决心似的紧紧握拳,趁着主角正与人飙车影厅内轰鸣四起时转头要跟他说话。
结果一转过去,就见他并没有往前看,而是扭头定定得看着她,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手撑着脸侧,如炬的目光如一道尖利的刀刃劈开他们之间的禁锢。
见她看过来,男人挑眉,无声问她怎么了?
安锦面上平静无波,还是那个冷艳的大美人,掌心却紧张的全是汗。
又看他一眼,摇摇头后收回视线。
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怎么了?”
他凑过来问。
影厅杜比音效极佳,他离得近,几乎紧贴着她耳边。
像柔软细羽来回搔一样,安锦不适得缩了缩脖子,结果这一动,却主动蹭到男人的唇瓣。他的体温顺着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安锦霎时不敢动。
身旁的男人不知作何想法,居然也没动。
突然间,安锦喉咙如此干渴难耐,自己好像是一条蹦到河滩上缺水的鱼。
眼睫乱颤不知往哪看,结果一往前看就愣住了。
荧幕光线转亮,将前面照的清清楚楚,散落在不同位置上的几对情侣跟商量好似的拥吻着,细弱嘤咛声夹杂在电影配音中一起传过来。
她余光看到,身旁的男人也扭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颇有兴致的低哼一声。安锦彻底冻住,更不敢动了。
极度警惕下,她对他的一举一动非常敏感。
他转过来了,他凑过来了。
她的脖颈被他的体温熨的发烫。
安锦头皮发麻,她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在耳边停下。
“他们亲的好激烈啊。”
他对她遗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