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产业上,万一让饥民们成了势,咱们能得到好么?”
“你以为,他们失势了,咱们都得好了,朝廷追究下来,咱们一样跟着吃瓜捞!”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在这些官、商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范和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足的发展。
与他们合作的人,都是以利而来,因利而去,从没人能与形成长久的关系。挣的钱儿,都是些上不来台面的小钱。
“说句老百姓的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连这点本钱都不舍,你们就等着被曹王玩吧!”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要问他,招儿就这一个。就是要让朝廷知道,让陛下知道,曹王把百姓逼反了。否则,这位爷非得赖死在陈州不可。
而且,局势明显的很,曹王已经把陈州上上下下恨毒了,甚至不惜拿私产来坑他们。既然,赔礼致歉无用,那便只能不死不休了。
“长史的意思,我明白,这里面还是有些可操作的地方的。”
“单论的话,陈州境内,谁有我们树大根深。让咱们的人,混到饥民当中,引着他们就是。”
要说灵透,在座的,还得是同知州事刘伟治。一下就叨住了范和所言要点之处。且经他这么一解释,诸人也不闹了,如此也算画龙点睛之笔。
哼,瞧了瞧他们那痛心疾首的嘴脸,范和便觉得恶心。随扭头对刘伟治言道:“刘知州,主意,我出完了。”
“你是陈州的当家人,大伙的主心骨。何去何从,你拿主意吧!”,说完这话,不顾诸人难看的脸色,拂袖而去。
而见他们触怒了范和,刘伟治也无奈的指了指这些不成器的家伙。小器是他们的通病,且一代又一代都是如此。
陈州想做大、做强,便只能不仅要纳新,更要改一改这些元老派的作派。依着他看,让这些貔貅出点血也好,只吃不吐,也不怕撑死!
这次,曹王趁着洪涝,突然发难,的确来者不善。不兵行险招,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位外来的亲王,还真把陈州当成他家了。
“范长史是金玉良言,所言所行也都是为了我们陈州考虑。”
“诸位,暂且忍耐一时,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游参军,你是知兵的,这事就由你领头,拿出一个章程来,咱们随后再议。”
动刀兵,闹民变,这不是开玩笑的,关系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家族的利益,必须慎之又慎。
游弘是陈州人,又曾在边军服役,立下过战功。折冲府、河防营的将领,又与关系密切。由他居中联络,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范兄,范兄!”
“你等等小弟,等等。”
拽住范和的袖子,刘伟治澹澹笑道:“咱们兄弟去东院喝喝茶,听听曲?”
他还得去与范和说道说道,在这种时候,同舟共济比什么都重要,千万别因为平时的一点小事,便坏了陈州士绅们的百年大计。
世道艰难,活着不易,大家只有抱团去暖,才能把这份富贵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