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甚至拿轻蔑的目光瞅着他。内心直呼,这公子真是豪言壮语,一介穷书生,敢说这样的话,不知天高地厚。
“您要什么样的?”孟冬没放弃,反问掌柜一句,直让掌柜惊讶。
终于正视他的眼睛,认真严肃的问:“我想要什么,你就有?”
“不妨说说看。”
瞧他心有成竹的神色,不像说假话。掌柜巡视一圈,声音压低了些,“大师的赝品,你有吗?”
孟冬垂眼笑,随后抬眸盯着掌柜,一字一句道:“我可以画,说吧,要哪位大师的?”
掌柜颔首,拉着他的胳膊往里走,一边交代他,“要怀书大师的,一定要惟妙惟肖,不然我卖不出去,这样,你画好了拿来看看,银钱再说。”
末了补充道:“字也行,还有,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自然,规矩我懂,掌柜不必忧心。”
孟冬和掌柜定好时间,行个礼,便带着孟采离开。
方才在里间时,她没听见两人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眉梢都往上扬,眼里的光都亮了。
回去时,孟采绕去了布庄,买了一匹布,准备给他重新做一身衣裳,虽然孟冬表示不要,可她却坚持。
父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总归是小了些,不好看。
“阿冬哥,这布够做两身的了,我得快些,这样你就能穿了。”
他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孟采咬着唇垂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
两人刚到家,就看见张阿树等在门口,表情有些焦急,应该是等了好一会了。
见到孟采回来,连忙上前,“青青,你们去哪了?”
笑脸对着孟采,一扭头看见孟冬又把脸耷拉下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先进去,我跟青青有话说。”
孟冬瞥了他一眼,一声没吭就进去,走到院中,他又停下来,转身盯着两人。
“阿树哥,你找我有事啊?”
他一走,张阿树觉得说话方便多了,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一盒胭脂,摸着脑袋支支吾吾,“这个,给你。”
孟采的眸子在他和胭脂之间转了两圈,睨着他的眼,摆摆手,“不行,我不能要,你快拿回去。”
张阿树早知她不会要,连接口都想好了,“不是,我给母亲买的,她嫌不好看,也不能丢了,只好给你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孟采心里还是有顾虑,便愣着没吭声。
“这比你平日用的好些,你试试看,拿着吧!”张阿树见她犹豫不决,心中清楚她的顾忌,“怎么说,我们一起长大,你算是我妹妹。”
他低下头,话语里有丝失落的感觉。
“那行,我就收着了。”孟采觉得他说的也对,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没那么复杂。
她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眼就收了起来,“你是要去忙吗?”
张阿树从惊喜中抬头,猛然想起自己还有公事没办,“对对对,哎呀,张家的牛丢了,还得去帮忙找,不聊了,我先去忙。”
话音落,他就匆匆忙忙的跑走,边跑边回头望她。
孟采看了眼,随后进了门。
手中的胭脂她放在小盒子里,一转头,就看见孟冬斜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地凝睇她,“不是要给我做衣裳,要量量吗?”
孟冬说完,瞅了一眼盒子,眉头拧的更深。
“来了。”
先前做那套衣裳时,她没量过,是按照他父亲的尺寸做的。现在他说量一下尺寸,说实在的,有点多此一举。
“不用量,我拿父亲的衣裳来比比,一下就知道了。”
孟冬一下拉住她,“还是量量,尺寸不对,穿在身上难受。”
既然他这样坚持,孟采不好拒绝,依他的意思给他量尺寸。
他张开手臂,神色淡然,瞧不出一丝别样情绪。
孟采咬唇,只恨自己不争气,脸颊竟然又燥热起来,怕是连脖颈都红了。
她故意隔开点距离,就是为了避免尴尬,谁知他像没看出来似的,她退一步,他走一步。
几步下来,她放弃了,安安心心忙活自己的,不去看他。
“方才,他送你什么了?”
孟采依旧垂首,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痒痒的,她伸手揉了揉,“没什么,就是一盒胭脂。”
她软着调子,声音颤抖,竟连自己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