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在很多人看来,仍旧是在大明最有权力的人,也是公认的最大朋党,阉党的魁首。
阉党势力庞大,人数众多,魏忠贤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
被罚跪在东暖阁, 最为紧张的,莫过于直系亲属,获益最大的魏家人了。
宁国公魏良卿紧张的满头大汗,四处找人打听。
打听来打听去,却是什么消息没得到,最终只能归结于‘霍维华自杀’一事。
侯国兴阴鹜着脸,安慰着魏良卿道:“不着急,只是罚跪, 又不是软禁,下狱,比不过上次。”
魏良卿坐在椅子上,肥头大耳的油腻脸上,都是虚汗。
他拿着毛巾摸了下脸,道:“兄弟,你不了解,这段日子,有些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害怕。”
侯国兴死了娘,反而不见多少悲伤,只是失去了靠山,不由得更加靠近魏家。
他瞥了眼外面,低声道:“兄长,其他的, 都是假的, 唯有银子是真的,皇帝都爱银子, 何况我们呢?再大的罪过, 无非赎罪银多少罢了。”
魏良卿看了他一眼,心说你不懂,懒得多说,焦急看着门外。
天色黑透,月上半空,多了丝丝凉爽。
但魏良卿丝毫不觉得凉爽,反而更加焦躁不安的盯着门外。
宫里。
十分的安静,还亮着灯的地方并不多。
东暖阁内,倪文焕与魏忠贤跪在地上,保持着姿势。
他们身后,有内监,有禁卫,即便他们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这些人的存在,是以一动不动不敢动。
倪文焕嘴角不自觉的抽搐,暗暗的夹紧屁股。
他想尿尿,忍了很久,脸皱成一团,一直咬着牙,头上冷汗越来越多。
‘忍,忍住,忍住……’他心里万分忐忑,暗自念叨。要是在这里失禁,脸面全无不说,怕是会被皇帝直接厌弃。
但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想尿,忍的十分辛苦。
另一边的魏忠贤比他好不了多少,五十多岁的人了,跪在地上这么久,膝盖疼的要命,双腿不停的打颤。按在地上的手,更是酸疼的无比难受。
他脸色扭曲,双眼盯着地面,目光幽厉冰冷,心头大恨。
坤宁宫。
躺在床上的崇祯,还在一本一本的翻阅着奏本。
周皇后手里也拿着一本书,俏脸静谧,入神的看着。
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有偶尔的动作发出一点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承恩从外面进来,躬着身,轻声道:“皇爷,午时了。”
周皇后放下书,看向他,又转头向崇祯。
崇祯将手里的奏本扔到一边,又拿起一本,这才道:“东厂查到了什么吗?”
王承恩道:“东厂那边有回话,查过了几户,说是有人上门,三成的价格收走了那些宝钞。来人面生,是山右的口音,而且,从他们的描述来看,不是一个人。东厂那边还在追查。”
崇祯眉头挑了下,抬头看向王承恩,冷哼道:“做的这么隐蔽,摆明心里有鬼了,继续查,朕要看看,是谁这么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