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味道,仿佛一秒钟就将她勾回了七万年前无忧无虑的岁月。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将眼眶里的酸意摁下去。
长到这么大,还是改不了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她明知苍濬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还在心里幻想着或许能从顾谙之身上找到点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情。
可是她忘了,苍濬和顾谙之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真傻,自己是真傻。她自嘲的摇摇头,又灌下去一大口酒。
她酒量不好,这是整个玉清府公认的事实。两大口酒下肚,已经开始有点眩晕。
承晚倚靠在木柱上,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清明,赶紧将酒壶盖上盖子,念个诀将它隔空送回到厢房里。
她站起身晃了晃头,一股冷风吹进来,感觉清醒了点。
若是真的喝醉在这里,这么冷的天只怕自己要生病的。在这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若是生病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承晚想大不了就一走了之,回到九重天上去。等到苍濬归位,与他决一死战,从此两不相干。
但她又想起天帝的嘱托。
若不是形势严峻,天帝是不会专门派向辞来这一趟的。看来祝巫山那里情况已经很不容乐观。
她想到这里,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又坐回原处,靠在木柱上。
师父说得对,自己如今已位列神阶,受的是人间香火供奉,自然要将天下苍生放在自己的私心前面。
若是只因为自己生气就一走了之,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扰了苍濬这一世的命格,那他就没法按时回到九重天。万一魔君正巧出世,只怕天下又要生灵涂炭了。
唉,算了。她认命的捶捶自己的腿。还是在这里继续待着吧。
她回到厢房,感觉头晕的不行。衣服也没脱,直接拉过被子蒙上头陷入昏睡中。
承晚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一会儿在九重天上,面前站着身穿银色云光甲的苍濬,一脸肃杀之气冷眼看着她。一会儿在玉清府,苍濬右手持剑,专心在泫清池旁练功。一会儿又在清晖书院,顾谙之笑着朝她拱手唤到:“夫子。”
她只觉得自己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整个身体上下翻滚,实在是难受极了。可偏偏醒又醒不了,只好继续沉溺在一阵阵的回忆中。
直到一阵敲门声将她解救出来。
她总算能把眼睛睁开,从床上坐起身还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不过比下午时已经好了不少。外头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廊下烛火影影绰绰投进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