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回应,那赤羽飞鸟抬首长鸣,鸣声清亮,不同于凤明澜穿越前曾听过的任何一种鸟类的叫声,却比他所知道的那些都更悦耳动听。
赤红色的羽翼似是从火里生出来的一般,燃烧着飞舞,华丽的尾翎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是了渡了金粉,如跳跃的火焰般绚丽多彩。
气息灼热,却不过分扰人,反而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与旁边的太阳相比,竟分不出是谁更耀眼了。
这便是他长大后的样子吗?
这么漂亮的话,做鸟也不是不可以。
颜狗凤明澜十分满意,立场瞬间就拐了一百八十度。他低头打量自己,本以为会看到和大鸟一般无二的漂亮羽毛。
却没想到入眼的是粘着蛋壳黏液,湿嗒嗒、尚还打着绺儿的嫩红色的细小绒毛。以及圆滚滚的,一眼望不到脚的身体。
凤明澜呆了,“啾啾啾!”
怎么这么丑!
现在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还来得及吗?
偶像包袱极重,每逢出门必先洗头的凤明澜瞬间整个人,哦不,鸟都炸了。
草地上,巴掌大的红色毛团“啾啾”叫着,在旁边的草叶上狂蹭,似乎是想把身上的黏液蹭干净。却因为太过心急,反而将初生的嫩红色细绒蹭掉不少,疼地“啾”了一嗓子。
“洗白”失败的凤明澜耷拉着脑袋,陷入了对未来形象的极度恐慌。
若不是翅膀太小身体太圆,又没有鸵鸟那样的刨坑能力,凤明澜现在八成已经把脑袋藏进翅膀里了。
凤明澜四下环顾着能藏身的地方,却发现刚才还在天际盘旋的大鸟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衔着草叶,动作轻柔,细致地帮他扫去身上残余的粘液。
也许是受幼崽的壳子影响,凤明澜本能地对身前的大鸟产生些许依恋情绪,仰头扑腾着翅膀,“啾啾!”
大鸟俯首亲昵地蹭它,丝毫不在意可能被它弄脏漂亮的羽毛。
这么温柔,一定是鸟妈妈没错了!
凤明澜自信展翅,“啾啾!”
妈!
大鸟蹭他的动作僵了一下。
凤明澜:“???”
难道他喊错了,他不是这只大鸟的崽?可是血脉的联系很明显啊。
凤明澜迷惑挠头,突然灵光一闪,可能是方式不对,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啾?”
娘?
妖族之间互相交流,用的并不是特定的某种语言,而是一种特殊的感应方式。
所以在凤昀听来,就是幼崽叫了他一次还不够,紧跟着又叫了一次。
意外当爹没想到还能被迫当娘的凤昀有点懵,他堪堪稳住了情绪,没有打击幼崽的积极性,鼓励性地蹭了蹭它。
以防再听到某个称呼,凤昀用把提前准备好用障眼法藏在一旁的食物取了来,放在幼崽面前。
凤栖梧桐,非竹食不食,非醴泉不饮。
这里说的竹食,是指竹子结出来的果实。但竹子,却不是后世里随处可见的普通竹子,而是上古洪荒特有的百岁竹。
一百年一开花,一百年一结果。果实成熟之后,躯干便会自行枯萎,腐落成泥。
到夙昀这一代,已经只剩下不过百株,全都养在帝宫里,如何珍贵自不必提。
但在凤明澜的认知里,也就是个头有些大的粟米罢了。
虽然比自己的身体大两倍的“食物”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他现在都没研究明白自己是个什么物种呢。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吧,曾经担心过自己将来是不是要生吃虫子的凤明澜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好奇地凑过去。
离得远还不觉得,凑近了才发觉,这粟米好香啊。
不是经受过调制而产生的香味,而是食材本身特有的清香,且品相也是十成十的完美,色泽晶莹,饱满圆润。
香气扑鼻而来,凤明澜试探着咬了一口,味蕾瞬间被折服,情不自禁“啾”了一声。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这辈子做鸟值了!
凤明澜被勾得食指大动,大快朵颐,丝毫没注意旁边的大鸟不值何时不动了,只是伫立在那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
凤昀并没有离开,而是趁着这会儿幼崽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捏了个障眼法换回原型,去找同样用障眼法隐匿在一旁的孔怀桉。
“帝君初为人母,不知感受如何?”
凤昀刚刚化形,便听到一声来自好友的调侃,面露无奈,“你就莫要取笑我了。”
有此一言,显然孔怀桉也听到了方才幼崽将他错认为母的叫声。
倒不是孔怀桉有意窃听,而是凤昀一开始就把他安排在了这里。
在知道幼崽有可能无法开启灵智后,凤昀便想好了打算。他先用原型去见幼崽,让孔怀桉在一旁伺机探查幼崽的内府。
若是幼崽根基当真损坏到无法开启灵智的地步,他便用原型陪伴它,像普通凡鸟一般度过这一生。
知道他一直挂心此事,孔怀桉不等他开口,便将探查后的结果禀报道:“先要恭喜帝君,经过探查,少君内府根基尚在。”
“当真?”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