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冷的声线,熟悉的面容,方涩这颗悬着的心脏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羞红着脸退出了她的怀抱。
“我以为你出事了啊。”方涩的脸上残留着些许刚才的担心。
“用不着担心我,没出什么大事。”江可边走边说,“只是在半路上碰到个刚放出来的疯子罢了,没别的事了。”
“疯子?”方涩有些疑惑。
“嗯,疯子。才从监狱里面放出来的疯子,我脖子上的这道疤就是他砍的。”江可扯下领口露出淡粉的一条细疤给方涩看。
本来方涩没觉得这条疤有多吓人,可是江可的话却让这条疤在方涩的眼中越来越狰狞可怕,像条沉睡栖息的蟒蛇缠绕在脖子上。
骇人。
方涩一下就心乱了起来,停下脚步,语气焦急不断追问:“他来找你了?他来找你干嘛啊?那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你受伤了吗?你有没有事啊?”
方涩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江可,脸上没看见有伤就卷起她的衣袖看手臂上,脸上写满了担心二字。
江可见她很是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里面三分感动三分开心,还有四分觉得她傻。
江可笑着调侃:“就这么担心我啊?”
她还担心着呢江可还跟她开玩笑,方涩着急又生气:“你快别开玩笑了,那个人来找你到底做什么啊?”
江可边走边和她说:“真的没什么,他这人脑子有病,一出狱就跑来警告我让我小心点。”
方涩在她旁边询问道:“你跟他有深仇大恨吗他要砍你。”
一想起江可被那个人砍了,她的心里面就不可避免的难过,很是心疼江可。
江可却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本来没多大仇,现在仇可大了,不然那疯子也不会一出来就跑来警告我。”
一想起刚才何劲那狰狞阴森的笑容,江可就直反胃,又补了句:“神经病一个!傻缺何劲!”
“江可,那你最近这段时间一定小心点啊。那个叫什么何劲的人坐过牢,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又跟他有仇,现在他出狱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所以你一定要警惕一点,我不想你出事。”
方涩一脸放不下江可的表情,始终担心她会出大事,一直在耳边苦口婆心地叮嘱了一大通话。
江可一直默默听着她的念叨,一点也没有想打断她说她啰嗦的念头,仔细一看,她的唇边还挂了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江可觉得挺奇怪的,上午她的那些朋友才叮嘱了几句话她就嫌啰嗦了,而方涩口中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念叨,她就是不觉得烦,反而很受用,心里面还泛起甜甜的暖意。
江可心想,大概这就是牧可欣口中的“双标”吧,她一直说她对待方涩和对待他们几个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之前江可不大明白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有一点点懂了。
今晚两人间的气氛一直很温馨,江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说:“对了,再过几天就是秋分日了,那天是你的生日吧?”
9月23日,秋分日,星期五,这天也是方涩的生日。
方涩有些惊喜又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记得我没跟你提过我的生日啊。”
江可:“我有个“情报局”朋友,消息特别灵,就上次在酒吧喊你女神的那个男生,就他跟我说的。”
当时邓家喆透露方涩的生日是哪天时,江可还记得他和牧可欣两个人一脸八卦地追着她问要送方涩什么礼物。
她也记得当时的答案是叫他们滚蛋。
事实上,她还从来没为要送别人什么礼物这种事而纠结过,她朋友不多,他们过生时一般都是随便找个地方聚一下,人来了就行,礼物这些基本都没在意过。
江可:“方涩,你平时都怎么过的生?跟朋友出去玩?”
方涩淡淡地回:“没有。我过生那天一般都在工作日,要上学的,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家庭条件就那样,朋友都找不出几个来,过生自然不会像别人那样大办一场,生日那天又不是节假日还要上学,这个每年一次的特殊日子就跟平常一样按部就班。
生日当天,有时方涩闲下来也会难过一下,但这阵情绪很快就会过去,下节课又继续什么事没有一样钻进学习中。
不过每次生日晚上回家后,方天明都会趁着王雪琴睡觉时偷偷在方涩睡觉的枕头下塞两百块钱,方涩心里面很感动,也知足了,至少还有父亲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江可:“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好像也没什么想要的吧。”方涩隐隐约约觉得江可问这话的意思怕不是想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吧,不过她也没好意思问出来是不是这样的。
江可:“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既然你都说没什么想要的了,那我到时候就随便送你好了。”
说自己不想要是一回事,江可真的要送又是另一回事了,方涩再怎么装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窃喜,眼睛都更亮澄了几分。
她开心的倒不是江可的礼物,她开心的是送礼物的人是江可。
“江可,我给你颗糖吃。”她太开心了,就连说话时眉眼都含着盈盈笑意。
怎么就是这么开心呢?
这次方涩没有把糖放到江可的手上,而是剥开放手心里,接着掌心对准江可的嘴贴过去,动作可谓迅速,糖有惯性还未来得及落下。
江可算是被强迫咽下了这颗糖。
温热的手心和柔软的嘴唇叠加在一起,触电般的酥麻。等红绿灯呢,旁边还有人,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各自把头偏一边去,却又各自在抿着唇偷笑着。
江可弯着唇不放过任何一次调侃的机会:“给我糖就给我糖,怎么还喂我啊?”
方涩难得这么主动一次,本身就很羞怯了,又被江可这么提一嘴,整张脸都泛起了红晕,沉暗的夜色都掩盖不住。
月光下,活生生一个羞怯动人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