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火焰有两种理解。其一是《暗籍中的描述,纪元3:第一日,造物主创建了宇宙和星辰;第二日,她创造了蕴含原始生命的地球;第三日,她的‘灵感’指引她创造了火焰、水源、草木、金属和大地,她最喜欢的是‘火焰’,它虽是缥缈的,无法捕捉到实体,但她足以带来温暖。”
奥利弗尔突然感觉嗓子像是被猫抓挠般的瘙痒,他勐地干咳几声,感觉有些麻木和疼痛后,才再度冲向角落的包裹处,拿出了一只陈旧的,布满污垢和血迹,还有轻微铁锈的军绿色水壶,“吨吨吨”地饮用了起来。
顺畅地打了个嗝之后,他长舒了口气,眨巴几下眼睛,继续讲述道:
“紧接着的纪元4是这样阐述的,已有的水源滋润万物,后续的草木萌发生机,已制的金属开拓荒野,后续的大地蓬勃生机,但火焰之下,万物毁灭,已存之物,不复存在。所以说火焰,是罪恶的,是能够湮灭万物的存在。嗯……换个说法,神圣的火焰可能会将万物都湮灭,之后在废墟上才能诞生新的生命和希望。话说,米优,很久之前,大约是在日涅帝国边境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
“梦?有趣吗?”米优好奇道。
“当然。”奥利弗尔颔首道:
“我梦见我们的废土纪元走向了一个没落的时代,就是一切都被冰原所覆盖,人类在透明的大罩子下苟延残喘,通过某个神明遗留下来的一点能量保证生存。那时,人类彻底失去了向外探索的勇气,他们热衷于内斗,互相杀戮,从而向自己人掠夺资源。但传说中存在一个被消灭的种族——狼族,传闻它们能在距离月球最近的地方开启神秘能量,获取序位神明的赐福,创建乐园,重构世界。”
“似乎……你的梦境与苏格拉委员会想要做的事情,呃……‘血夜仪式’有点相似。”米优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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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一定受到现实的影响,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奥利弗尔解释道:
“否则我肯定会无法分清自己究竟是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我。炎火帝国的文化真的很有意思,有哲学道理,等战争结束了,有空你可以去看看。”
“当然。”米优附和道。
“继续说梦境吧。后来那个大罩子下的城市灭亡了。因为失去了屏障,冰雪肆无忌惮地降落在市区内,习惯了固定模式,两点一线生活的市民突然没有了方向,很多人选择了自我了断。最后人类发现了狼族,跟随它们,在一片山顶上,见到了最后一头白狼献祭了自己,换来了冰雪,也就是冬日的终结。几日后,大地迎来了第一缕金色的光辉,万物复苏,沉寂的时代终结,所有生物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充满活力的新时代。”奥利弗尔讲述道。
但他并未转身,因为他的眼中噙着泪水,他不愿意晶莹之物肆意流淌,尤其向米优,这个认识不久,但一路以来相互帮扶着走到“沉寂市”古城遗址,人类军团驻地的“少年”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然而,奥利弗尔的梦境却在米优的脑海中回首。
文字是美妙的,它足以赋予阅读者无尽的遐想。任何人都会脑补属于自己的理解,之后沉浸其中。
米优也毫不例外,他的幻想中,那头白狼一定是强壮的存在,但身受重伤,血流满地,靠着最后一缕气息用利爪拍碎了启动献祭自己的“序位魔物”,迎来了崭新的世界。
幻想着,憧憬着,米优喃喃道:
“这就是‘火焰’的第二种理解吗?”
“或许是呢!米优。但新的生命的诞生,一定标志着废土纪元的终结。尹凡特是不是那个迎来新生命的‘王者’,我并不确定,但我希望是他,哪怕是其他的人类。但别是三大教会就好,正位枢机‘血风’粗暴地掠走布雷特的行为令我气愤,他们,不值得受到神明赋予神圣的使命。”奥利弗尔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灰尘翻腾,冷气弥漫,光芒消减,细小的蚊虫驻足于斑驳的砖石墙壁之上,构成了一幅扭曲阴冷的幻境。
凝视着墙壁,思忖了好几分钟之后,正当奥利弗尔准备开口时,他的身后传来了细微的敲门声。
当当当!
敲门声音不大不小,间隔标准,只有三次,令屋内之人感到门外人保留了一丝职业般的尊敬。
“是……是谁?”米优压抑着虚弱的感受,鼓足气息问道。
但迎接他的并不是门外之人恭敬地应答声,在门锁位置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后,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踢开。
霎时间,冲入了三四个全副武装的,手持“暗夜-02”号黑色步枪的帝国士兵将两人包围了起来,并用枪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但诡谲的是,他们并未发出任何声音,除了要求两人高举双手,并没收了奥利弗尔腰间的“勐虎k01”手枪外,并无其他特殊要求。
直到,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的男性体态之人在他们面前停下了脚步。
那男人手持纯黑色手杖,戴着一双纯白的手套,头戴长筒圆帽,穿着漆黑斗篷,领口处隐约可以见到一枚切卡夫斯克工业党的标志性“烟囱”徽章。
紧跟着,他摘下了圆帽和黑色面罩,露出了里面那张憔悴的略显苍老的,留着褐色疤痕的脸庞。
在奥利弗尔看来,眼前这位绅士模样的“怪人”透露出一副腐烂,邪恶的气息,尤其是疤痕点缀在并不美观的脸庞上,凸显出阴森沉重之感。
但更令他感到诡异的是,米优望着眼前的“怪人”竟然流出了泪水。
他口中呢喃不清地哭喊着什么,一把推开步枪,快步上前,拥入了“怪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