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烨指向杏仁:“你跳一下。”
杏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配合着走到空地上,她抬起手腕向前轻盈地一跃——
与此同时,金烨向她脚下打出一道劲风!刚好在杏仁跳到最高点时在她脚下一托!
杏仁凌空一转,离地足有两三尺高!裙摆转出一个曼妙的弧度,而后飘然落地。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真的像是她小幅度地飞了一下,真是仙气飘渺,前所未见!
金烨扭过头看瓷满:“行吗?”
“行,太行了!”瓷满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你俩怎么这么熟练?效果好得出奇!”
杏仁摆摆手坐下,灌了一口茶:“殿下忘了?你在太学读书的时候吃不饱,我就是这么翻墙进去给你送饭的。”
“……哦。”瓷满看向二皇子,眼睛亮晶晶的:“二哥呢!二哥有什么想法?”
二皇子一愣,而后高深莫测地说道:“二哥觉得,牛乳土豆泥应该很好吃!不用就吃了吧,怪浪费的。”
瓷满:“……行,杏仁拿碗来,咱们分了。”
几人谈了半天,也多少有些饿了,一尺高的土豆泥堆搅拌开来,权当午饭。
二皇子连吃了两碗,文雅地表示还想再来一点;瓷满一边看着杏仁给他盛一边说道:“这次芝士加的不多,多加点更香。”
二皇子:“芝士?”
瓷满:“一会儿给二哥带几块回去,给成妃娘娘也分一些。”
“阿满对哥这么好,哥也不能小气不是?”二皇子笑眯眯接过碗来:“所谓舞乐相和,二哥就送你一位好琴师!”
瓷满立即把碗放下,期待地问道:
“是哪位大家!松涛客?段锦音?等等……二哥不会是把紫玫姑娘请来了吧!”
“都不是。”二皇子享受着妹妹的狗狗眼,又吃了一碗土豆泥才心满意足地说道:“是南溟君。”
瓷满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放空了。
杏仁手一松,勺子掉到碗里:
“二殿下说笑的吧,南溟君只出琴谱,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不是说紫玫姑娘能有今日成就,就是因为曾在山野间偶然听过南溟君奏乐么?”
听一曲就能使人悟道,南溟君的大名,便是不懂琴的乡野贩夫也听说过。在爱琴懂琴的人心里,说是神仙也并不为过。
瓷满:“天爷,他老人家在哪呢?二哥,你说我备些什么礼物去拜访才不显得俗气?”
二皇子放下碗筷,一整衣襟,高深莫测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瓷满:“……二哥,你弹琴不如猫抓,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我是我,”女官“樱樱”突然出声,被一口土豆泥噎得死去活来,灌了两大碗茶往下顺,而后举着碗说道:“再来点,此物实在美味。”
除了祝景同和二皇子,所有人都看着他。
“女官樱樱”一摊手:“怎么啦,我确实是南溟君,要表演一下证明吗?”
杏仁抱臂哼声:“这位姐姐,莫不是被土豆泥噎住心窍了?”
“嗐,如若不信,去拿琴来。”樱樱豪迈地一挥手,而后又想起身份似地娇弱道:“什么琴都可以的哦~”
郡主府正门外,一个公子哥似的人从马上翻下来,身后立即有人赶上来送巾帕给他擦手:
“戚爷,正是用中饭的时候,要不再等等吧?”
公子哥一袭浅粉色的绸衫,唇红齿白,眉浓而软,瞧着就是个老天赏饭吃的娈宠佞幸;然而比起这副长相,他的命还要更好——
这便是英国公家的独子,戚一芥戚小公爷。
“等什么?有那闲工夫么!”
他擦了擦手,将帕子往下人脸上一扔:“去喊门,叫瓷满出来见我。说完就走,今儿还约了人去听段锦音的琴呢!”
下人赶忙去拍门,却半晌没人应声,戚一芥等得不耐烦,亲自上去踹门:
“沐恩郡主,你不就图我这人么?来了还不开门,矫情什么呢这是!”
他两只花拳扥着衣襟,一条绣腿正待踹门,郡主府内却突然传出了一阵琴音。
“这……”戚小公爷一听,乐了:“竟然是南溟君的新曲,还算有点追求。”
他脸上不屑的笑容甚至没有停留超过一个眨眼的时间。
琴音袅袅,如泣衷肠,仿佛一种旷古难决的忧伤萦绕在人的心头,琴音在耳,却又超脱琴音,戚一芥听着听着,竟然几乎要留下泪来。
街上行人也都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都仿佛被这种悲伤给笼罩住了,却又无法不被琴声所吸引。向此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街边一个妙龄女子抱着琴跌跌撞撞跑来,二话不说跪倒在门前:“小女紫玫,求见南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