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之中，吴绍辉、方烁与另一名负责笔录的警员坐了下来。

对面的白馨披头散发，模样不复之前的端庄，反而有些狼狈。

“白老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吴绍辉轻轻拍了拍桌子，开口说道：“撂了吧。”

“吴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馨还是摇头。

“白老师，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一旁的方烁笑了笑，笑得有几分阴沉。

“就在几天前，你当年文学社的同学，欧阳辉被人杀死了，墙用鲜血写下了一首诗。”

“而在今天，我们接到了消息，你当年文学社的另一个同学，钟浩然也被人杀死了。死法相同，房间的墙壁同样写着那一首诗。”

“北岛的《献给遇罗克》——代替另一个被杀害的人。”

“我不知道凶手写下这首诗句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但从目前来看，他的目标就是你们当年文学社的成员！”

“我也不能保证，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你。”

听方烁说到这里，白馨那双湖水般清澈的杏眼再次出现恐惧的阴霾。

她害怕了！

面对这么一个随时找门来的杀人凶手，她不可能不害怕。

良久，白馨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深吸了一口气。

“都是他们逼我的。”

“愿闻其详。”

方烁耸了耸肩。

“2003年，中考之前的一场模拟考，欧阳辉不知道从哪里买到了模拟考的答案，并且和我们文学社的同学一起分享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我没有想过，我最后一堂科目的监考老师竟然是王江雨。”

白馨的手放在膝盖，她修长的指甲抠进肉里，脸色因失血而苍白。

“王江雨就那样走过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我完蛋了，他发现了我作弊带小抄的行为。”

“考试结束后，王江雨找到我。我央求他，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这都是欧阳辉带头的。”

“王江雨说让我们自己承认错误，他会带我们去找校长和教导主任，把所有人的成绩全部作废，并且告诉我们的家长。”

“我吓坏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影响到我们后面的中考。我去找欧阳辉，结果他说……让我去引诱王江雨。”

方烁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头感觉好气又好笑。

——是的，你什么都没做，都是别人逼你的，都是他们怂恿你的。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白馨到现在还习惯把自己看作是受害者？

“那天晚我去了，但是没有成功，于是欧阳辉又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所以，你们诬陷了自己的老师？”

方烁死死地盯住了白馨。

仅仅是因为一次模拟考的作弊，就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诬告了王江雨？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这么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一开始只是想威胁王江雨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越来越无法控制，我们好像忽然就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真的，我不知道这是件很严重的事情，我以为他被批评几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