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剑,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略略安稳下来。
耳边寒风大雪呼啸而过,狐裘内被烘的暖呼呼脸蛋红扑扑的时摇光低低叹了口气。
秦无籍这般对她,也不知道到底想在她身上谋划什么。
上辈子她在秦无籍身边护卫整整五年,从未见他做过什么亏本生意。
他若是对人一分好,那必然是能从那人的身上收回十分的好处。
想到这里时摇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别的暂且不提,只那一枚万金难求的护心丹,把现在的她论斤卖了都不够还的。
秦无籍到底想利用她谋划什么,时摇光其实不想去猜,也根本猜不到。
若论心思算计,只怕她重活十辈子,也不是秦无籍的对手。
她不过是想要活着。
最好是有吃有喝,逍遥自在的活着。
唉,想吃鸡腿,还有烤羊排,醋溜鱼,酒酿圆子,虾仁羹。
时摇光嘴里念叨着菜名,抱着剑揉了揉眼睛,终究抵挡不住药膳里安眠效果,困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见她脑袋一点一点还强撑着不肯合眼的样子,秦无籍到底还是没能假装看不见,伸手将身前的小脑袋往狐裘里按了按——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与此同时,困的迷迷糊糊的时摇光也觉得有些不对。
痒,很痒,就像是有两根痒痒枝从她脑袋上破土而出,痒的她忍不住抬手挠了挠。
然后挠到了一手毛茸茸。
困意瞬间惊醒,时摇光整个人都僵住了。
按在她脑袋上的另一只手也僵住了。
此时已入北疆境内,秦善率领的七万铁骑陈兵边境,纵使姬金戈能以一敌万,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孤身入北疆。
秦无籍果断勒马疾停,整理好小摇光身上的狐裘,确认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才抱着人下了马。
“主上。”
“无事,孤有些乏了,今夜暂留此处,你们守在屋外,暗风也是。”
言罢直接抱着人进了屋。
留下暗雨暗电二脸茫然,忍不住对着暗风追问:“那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主上怎么把你也赶出来了?”
说起来受到惊吓最大的应该还要数暗风。
要知道他可是秦无籍的贴身暗卫,自他任此职以来,从没接到过“在屋外守着”这样奇怪的命令。
只不过这点惊诧的心思不好直露,暗风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沉稳道:“主上自有打算,我等听命行事便是。”
屋内,已经完全解下狐裘的时摇光终于完整地摸到脑袋上的异物。
紧贴头皮骨肉而长,一左一右两个三角尖上,布满了细密柔顺的绒毛。
时摇光手一抖,连带着声音微颤:“我……这是什么?”
秦无籍眼底似有异光闪过,他抽走那柄被死死揽在怀里的长剑,又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勿慌。”
时摇光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头顶毛茸茸的异物被另一只手捏住。
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咬着牙关,像只受惊又死撑着不露怯的小动物。
“像是什么动物的耳朵,贴骨而生,有什么不适吗?”
时摇光摇头:“就是痒。”
通过秦无籍手里的镜子,她终于看清了那对动物耳朵的模样。
高约一指,外圈细白绒毛,内里挑金,就像是一对……猫耳朵?
时摇光用手扯了扯猫耳朵尖,疼的倒呲一口冷气。
确认无疑了,这玩意儿确实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
只是时摇光实在想不明白,上辈子从她有记忆开始,到被秦无籍捡回北疆,最后死在神都擂台,从始至终她脑袋上都没长过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如今又到底是怎么回……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