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姜韫瘫坐在地,画眉心里倏然一紧,忍不住惊呼一声:
“主子——”
她轻轻扶起姜韫,女子的手心一片冰冷,画眉忍不住哽咽:“主子,您何必?”
要她说,今晚这事,只要姜韫服个软,哪里是什么大事呢?
如今倒好,被太子禁了足,白白受了委屈不说,也失了殿下的欢心。
这个道理,姜韫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深吸了口气,对着画眉安抚一笑,轻轻岔开话题:“我饿了,将那些饭菜拿下去热一热吧。”
画眉无法,领命去了小厨房。
一通忙活后,画眉又回到内室,却见姜韫已经倚着软枕睡了,她细眉微蹙,似是梦里也睡得不安稳。
身后的小宫女轻声问:“画眉姐姐,这些饭菜可要给主子继续温着?”
这菜先前就已经热过几次,口感已大不如从前,若是再热下去,恐会吃坏了肚子。
不过若是主子不吃了,她们这些人是万万不会嫌弃的。
方才内殿发生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眼前的小宫女就是不知道的那个,这会儿她眼底还是一片纯粹。
画眉忍不住低低叹了一声,要是永远保持这般多好。
她挥了挥手,那小宫女便领会了她的意思,端着托盘便退下了。
临走时,裙摆都仍不住雀跃着浮动。
……
那头,谢济冷着脸走出长乐宫,一路上遇见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屏息行礼。
待人走远了,众人才敢大声喘气,人群中,有人看了看谢济来时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长信宫,梁意如端坐在首位,神色淡淡的开口:“哦?当真是闹起来了?”
下首,那内侍身子弯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恭声答:“没错,奴才亲眼见着太子殿下从长乐宫出来,脸色算不上高兴。”
实则这都是说轻了的,就当时太子的面色,若有人敢惹了他,怕是没有好下场。
闻言,梁意如缓缓点头,对着绿芜摆了摆手,绿芜会意,转身走进内室,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深色荷包出来了。
她将那荷包递给那内侍,那人身子一僵,犹豫半晌,还是接了下来。
他俯身跪地,对着上首深深叩首:“奴才多谢娘娘。”
梁意如扫他一眼,轻哼一声,凉凉道:“就算是条狗给本宫办事,本宫也不会亏了它的骨头。”
她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嘲讽,纵使这话听过了不下百次,但还是令他心头微酸,他怔在原处,良久,再次深深叩首,虔诚道:
“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烛火摇曳,衬得他的身子愈加单薄。
梁意如倏然沉了脸色,冷声斥道:“还不退下!”
见她生了怒意,绿芜赶紧上前送人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给一旁的绿屏使使眼色。
绿屏身子微僵,半晌,才转了身子望向梁意如,恭声问:“娘娘,时候不早,可要歇息了?”
听到她的声音,梁意如转头望向她。
自从上次绿屏被太子送回来后,便像是失了魂一样,时常对着空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