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姑娘,娘娘为何让妾身抄经?”
她不过就是去了那人宫里一趟,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她气红了眼,不断地摇着头:“不可能的,娘娘怎么会让我禁足呢?”
那姜韫果真是个狐媚子!
就连太子妃竟都帮着她!
绿芜只静静地扫了她一眼,说完话便要离去了。
周奉仪倏地起身,一把拉住绿芜的手,连声问:“是娘娘说错了对不对?”
她好不容易,才让姜韫被禁足,若是自己也被禁足了,那自己先前的谋划,岂不成了泡影?
绿芜猝不及防地被人拉住,也没了什么好脸色。
她瞪向一旁的宫人,斥道:“还不把你们主子拉开?”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个个的,每一个顶得住事的!
听雪轩乱作一团,长乐宫倒是依旧没什么变化。
太子虽然禁了姜韫的足,但并未限制其他人进出,因而有小宫女出去听了一耳朵周奉仪的事,回来就当做笑话讲给姜韫听了。
当着众人的面,姜韫配合地露出解气的模样。
画眉却有些疑惑:“太子妃为何要帮着主子你呢?”
实在是姜韫敬茶那天遇到的事太让她后怕,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个太子妃是想帮姜韫。
姜韫眸色深了些,唇边笑容微顿,“太子妃贤德,自是深明大义,不是帮我,是为着公道罢了。”
话落,众人似有所悟。
唯有竹七看着姜韫,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她跟着姜韫见得多了些,也逐渐明白些后宅女子之间的弯弯绕绕,尤其是她本就是经过特训的暗卫,洞察力要比画眉这些小宫女强得多。
故而,她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日落月升,夜色悄然降临。
静心斋,李胜才替谢济送走了朝臣,再回来时,上首的人又看起了折子。
他暗自叹了口气,悄声上前替人续上热茶,正要退下时,却听得那人淡淡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但作为服侍了太子十几年的李胜,他一下就听出了几分关切之意,以及,太子殿下越写越慢的字。
他会心一笑,将长乐宫的消息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待说到周奉仪时,谢济执笔的手一顿,狠狠皱起眉头,颇有些不耐:“谁给她的胆子去长乐宫闹?”
李胜噤声,不敢再言。
等写完了手下的大字,谢济这才开口:“继续。”
“殿下放心,良媛主子没有吃亏”,说着,他又想起来一事:“倒是周奉仪那儿,听说让太子妃罚了禁足。”
话落,就听上首传来一声嗤笑:“人是她弄进来的,她自然要约束好。”
说罢,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
李胜悄悄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见他面上没有变化,这才轻舒了口气,弯身退了出去。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他如今是愈发看不透这位他自小服侍到大的人的心思了。
案上摆了一樽紫玉香炉,谢济盯着那青烟许久,才缓缓开口:“将这个给她送过去。”
话落,屋内忽地平白生了一阵风,少顷。
风止,唯独案上少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