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姬很快就准备出数人的餐具。
青山与三左卫门扶着门框站立,双目通红地瞪视着信长。
“你干嘛倒酒,我不喜欢喝。”
“但是阿浓我很想喝一点。”
她拿出酒瓶,并不是为了给信长佐餐,而是倒给门外的家臣青山。
从他的表现来看,青山绝对是织田氏的忠臣。
若是他也被信长的言行所激怒,转而投靠信行,绝对是信长的损失。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青山拒绝端起酒杯。
“正如信长所说,逝者已逝,生者更要保全好自己。相信弹正大人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您因为他的离去而伤了身体。”
明明是同样的话,由浓姬来说,就有了几分温度。
【信长他,也许内心同样会感受到痛苦吧。】
【毕竟有着骨肉之情!】
青山靠在门边自斟自饮,很快就喝得面庞通红。
“殿下,主公的遗体现在还在末森城中。为了周全礼节,还请您在饭后立刻赶去。”
“不行。吃完饭我还得睡觉,一夜没有休息,总觉得浑身酸痛。”
“殿下!您这样做,是想要让所有家臣们都来找您的麻烦吗?”
青山与三左卫门惊怒不已,踉跄着站起身子。
“为了尾张的未来考虑,您必须尽快赶到末森城去。在这里等您把饭吃完,已经让我的内心十分煎熬了!”
“不行,我不能去。”
“殿下!”
略带冷意的晨风吹过青山的额头,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肚子中满是火气,青山在冷热夹击之下,忽然很想呕吐。
“您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请不要再对我们有所保留,全部都说出来吧。”
浓姬用力拽着信长的袖子。
“与三,你说主公是在下午逝去的,对不对?”
“是的。”
“你上当了!”
【嗯?】
非只是与三左卫门,连浓姬都用惊奇的目光注视着信长。
“信秀身体虚弱不堪,哪里来的力气和岩室享受闺中乐趣?你们是因为太过震惊和伤痛,而忘记了思考这回事。”
“他很有可能在两三天前就已经死了,却被信行等人封锁了消息。他们等到我出门游玩的时候,才把事情公布出来,为的就是让我在众家臣面前出丑。”
“编造信秀死于岩室之手的说法,正是为了让你们不去深究死因。毕竟这么耻辱的事情,忠臣们绝对不会对外宣扬。”
“那也请您去和主公的遗体做最后的告别!”
青山颤抖着喊出了这句话。
【这是多么罪恶!主公尚未埋葬,两位公子就在利用主公的遗体施展计略。】
【兄弟间的仇恨何时变得如此露骨?】
青山与三左卫门当然知道,在主公活着的时候,信行一派就开始劝主公换嗣。
【难道说,是主公在一直压制着信长殿下吗?如今他死去之后,信长立刻就对兄弟展开清算。】
“我早已识破了信行的计策,所以请政秀爷爷去料理后事。等到父亲的遗体运回古渡城,我一定会出来收拾局面的。”
“那么请您振作起来,平息可能会发生的任何骚动!”
说完之后,得知惊人内幕的青山,逃也似的离开了。
浓姬侍候着顾桓继续吃饭。
“殿下,这都是真的吗?弹正大人他…”
“当然是真的。我和信秀有过约定,只要我愿意称他为父亲,他就会把尾张传给我。好啦,我吃饱了,现在要去睡觉。”
太阳升了起来,温暖的阳光洒到世间,枝头上的莺鸟欢快地歌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