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他牺牲了。”

叶光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刘霖想起第一次见王正天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在住院，王正天教了他很多东西。

后来，方浩大战之后，坐在老王的车上，他还说自己是黄水市分部的秋名山车神，要给刘霖表演一个排水渠过弯。

王正天不像是一个长辈，反而像是朋友一样，每次看向他，他都对着刘霖挤眉弄眼，露出笑容。

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王正天想要撮合自己和周诗雨。

刘霖沉默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明明已经做好了有人牺牲的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心里仍然很难接受。

王伯死了，他已经没了，以后再没有王正天这个人。

“接受不了身边的人离开么？”叶光突然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劝你早点放弃，不要当影武者了。”

刘霖抬起头，看向在场的各位，他们脸色平静，没有悲伤。

“你有父母，你有幸福的家庭，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叶光继续说道，“斩鬼司每一个成员，都和恶鬼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老王有一个妻子和儿子，要是他儿子还活着，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十年前，他的妻子被恶鬼残忍杀害。

这一次，是老王主动请缨，他一个人的牺牲，换取了两百多条人命，也换来了更多的人不会被方凯祸害。

他，是人类的英雄。”

“这是新的行动计划，你看看吧！”叶光对着刘霖丢过来一份绝密文件。

刘霖打开看了一眼，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份计划和之前完全不同，没有潜入明月大酒店，也没有影域中的围追堵截，只有简简单单的一步。

由王正天进入明月大酒店，引爆炸弹，将方凯集团高层一网打尽。

“不是说，不能对现实中的身体下手么？你们……”

叶光曾经跟他说过，对影武者的身体动手，会有被夺舍的风险，一般情况下，不论正邪都很少会这么干。

“我应该说过，那是一般情况，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刘霖立马就懂了，“所以，才只有王伯一人，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刘霖无法想象，当王正天引爆炸弹时，所有死在炸弹中的影武者，都会化为厉鬼进入他的的身体，撕咬他的身体，啃食他的灵魂……

“我明白了。”

看着眼前众人，刘霖点了点头，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的不同之处。

对于这些人来说，生离死别不过是家常便饭，每一次行动，都会有人牺牲，然后又有人补进来，然后接着牺牲……

“我们早就已经麻木了，有人牺牲，我们不会痛苦，不会悲伤，他们是死得其所，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与恶鬼抗争下去，杀更多的鬼。”

叶光拿出一张纸，“你自己好好考虑，是过普通的生活，还是继续这样。这是推荐信，需要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刘霖回到家，洗完澡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想着这一段时间来的经历。

从被方浩戏耍，然后发生车祸，意外闯进影域中，见到了与橙鬼激战的周诗雨……

这一路走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感觉到战斗的快感，也感觉到了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