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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竟起身,目光锐利,深不见底,“爹,我还是那句话,家里没有拿了我的钱,还欺负我闺女的道理。除了每月交给公中的十五块钱,我每月额外多给家里和大哥的钱,你们今晚都算算。明儿一早,我就开始收帐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养你爹你娘的钱,你还竟然还敢张嘴要回去!我呸,你敢要回去,我就去大队部告你去!你这个狠心的狗崽子,打了你亲弟弟,还要你爹你娘的养老钱,你怎么不去死呢!”
韩老娘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掐着腰,指着韩竟碎碎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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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累月待在部队,韩竟处理亲属关系上极其欠缺经验。
对骂、撒泼、讲理、装可怜、薅头发.....他都不会。
于是,韩竟只能采取最简单的方法。
他一拳锤在桌子正中央,砸出一个窟窿,外加三四道崭新裂缝。
韩老娘脸都裂了,指着韩竟的手都在颤抖,“你、你这个畜生!”
她的桌子!
好几块钱呢!
韩竟弯腰抱起眼里都是崇拜的晨晨,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凉薄,“明天一早,我要原原本本看到我的账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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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韩竟都进去半天了,听着院子里婆婆呼天喊地的哭喊,陈翠花才从刚刚韩竟一拳砸碎桌子的震撼中回过神,脸色当下变了,颤着声音,拉着韩力胳膊,“当、当家的,老二说什么呢!他什么时候给我钱了!咱们这可没这钱!”
她男人不是韩竟,没韩竟那把拳打桌,脚踹门的力气。
可她男人是韩竟同父同母的亲大哥呀!
小时候,都是她男人照顾韩竟,还救过韩竟一条命呢!
她不信韩竟敢对她男人下死手,最多跟上次一样挨几下,吓唬吓唬。
陈翠花自我安慰成功,面色逐渐变好,却听见自家倒霉男人开口。
“大宝他娘,你把老二给的钱算下吧。先赔了家大门钱,把其他的钱还给老二吧。”
陈翠花失声尖叫,“哪有钱!咱们这哪有这些钱!当家的,咱们真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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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炊烟四起,小巷子里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
何波带着大文和小武踏着孩子们交错无章的脚步声,走至孟宁家门口,随意敲了下敞开着的大门。
“小宁。”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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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孟宁带着冬冬买完衣服回家,便马不停歇忙着把花生酥糖打包入封。
三四十斤的东西,工作起来任务量不小。
何波避嫌,依靠在门口,懒散些许,眼神依旧警惕,不着痕迹地看向巷口左右。
小武性子跳跃些,给何波点烟,讨好笑道,“波哥,下次我跟我哥一起来就行了。我们跟孟姑娘都熟了。再说,也没多少东西,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何波拔了烟,视线轻飘飘地扫向他,目光沉静,不见往日随性。
小武笑容逐渐凝固,而后慢慢地低下头,悄悄地退到门里面,不再吭声。
大文在心里叹口气,不着痕迹地伸脚踹了下亲弟弟,低声骂道,“蠢。”
小武偏头,龇牙咧嘴冲向亲哥哥。
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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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何波却没心思管屋里两兄弟的眉眼官司,巷口走来一道不算陌生的身影。
他盯着看了两秒,扔了手里的烟,神色凝重了些许,“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