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迟疑。

苏灵沧却眸光闪烁，一口答应，“好。”如今她对那灭她全族的妖怪一无所知，若能让那鱼神助她，那便再好不过。

明月陡然松气，“那便好，多谢。”她不安的看向寒山，转过头对他们说，“这海面岸边有一个蓝海螺，它是打通往景镜城的路的重要物件。”

“说得容易。”陆久说，“就凭你一人之力，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明月目光坚毅的说：“我有办法让我变强。”

陆久闻言，起身去寻海螺。

小僵尸抱膝蹲在明月跟前，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手指戳戳她的手腕。

苏灵沧制止，“你干什么？”

“动。”小僵尸回过头，“她，动。”

苏灵沧转瞬领悟他意思，准备上手扶她，却又想起自己有探心术一事，怕是无意探到明月过往，微抿唇角，“明姑娘，你试着动一下。”

明月一愣，低头沉声道：“我如今已被挑断手筋，筋脉全断……”她深吸一口气，隐忍突如其来的泪意，胳膊又被小孩戳了一下，她竟感受到被触碰到错觉，诧异抬头，微扭手腕，发现，她能动了！

“这！怎么会这样？”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树，难以置信的摊开掌心，眼角滚落欣喜的泪水。

与此同时，陆久找到了明月所说的蓝海螺，见明月起身，有些震惊，继而视线落在小僵尸身上，那道沉沉的，带着希翼的眼神驻留在他身上很久。

苏灵沧察觉到他的视线，不解：“陆公子？”

陆久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我已经寻到蓝海螺，那我们先回景镜城？”

苏灵沧点头，将小僵尸收回掌心，等明月指路。

见苏灵沧没有扶明月走的意思，陆久干咳一声，“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明姑娘看起来实在虚弱，劳烦你扶她一下。”

“我有探心术。”苏灵沧说，“若我碰到明姑娘，可能会探到一些事，恐怕不妥。”

陆久又愣住了，“探心术？”

明月：“明月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不怕苏姑娘探心。”

苏灵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解释她不是这意思，介意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再正常不过，明月这般坦然，倒是让她有些惊讶，她抬起胳膊肘，“劳烦明姑娘指路。”

明月手搭在苏灵沧胳膊的一瞬，她脑海自行涌入一大片画面。

从小在寒山长大的明月，练武奇才，天赋异禀，是下一届掌门的接班人。

她自幼不喜吵闹，性子清冷，身边的师妹们敬她尊她。

一切平静而又美好。

直到全派人被施了巫蛊，掌门人被害身陨，明月被囚于笼中挑断手筋，被废一身修为不说，还被羞辱，过着生死不如的日子。

她苟延残喘至今，只为复仇。

“苏姑娘，你可看见了什么？”

苏灵沧指尖一颤，垂下眼帘，嗓音沙哑，“抱歉。”许是察觉到她低落悲伤的情绪，掌心发出暖而不伤人的温度，好似在安慰她。

“没关系。”明月清冷而又脆弱的脸庞浮起淡笑，“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苏姑娘不必替明月惋惜。”

明月接过陆久找到的蓝海螺，放在一处极为不显眼的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