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大郎的爷奶不待见我,总说大郎他爹是我克死的,好不好便一顿骂。二房三房也不是善茬,没少欺压咱们,三郎下学的路上被二郎逮着揍了好几回,有一回脑袋都打破了,如今那头发里头还有个细小的疤。”
“家里的事我跟大郎都是抢着干,就怕他们说没人干活,不让三郎读书了。”
“大郎还是个孩子,就得干重活,那病根说不得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后来三郎争气,又得了县里书院山长的看重,让他去县里读书,为了读书的束脩,又狠闹了一场,最后还是我当了自己的首饰,给三郎交了束脩。”
“直到第二年,三郎在书院考试中得了第一,老爷子听说了,觉着三郎往后会有前程,这才拿钱给三郎读书。”
“呵呵,他们肯出钱,无非就是等着三郎做官了好沾他的光!”
“你别看我如今在家里说话硬气,那都是从前年三郎考了秀才之后开始的。”
“你当我今儿为啥没脸,还不是因为三郎这次没考试。他们不敢冲三郎发火,气就都冲着我来了。”
顾云娇在陈氏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张帕子,轻声道:“娘受累了。”
陈氏接过帕子擦干泪,自嘲的一笑,“我说这些做什么。”
“如今三郎大了也出息了,日子也好过了,只是可怜了我的大郎。”
她抓着顾云娇的手,“当时县里的大夫,还有镇上的徐大夫都说他们看不好大郎的病,又说,若是你爹还在,以你爹的医术大郎兴许有救。”
“你爹你爹咋就不明不白的不见了我的大郎啊”说着陈氏嚎啕大哭起来。
江宥之站在窗根底下,垂着眸子,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娘和大哥对他付出了很多,他们的恩情,他一辈子都报答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