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钺余光看了眼阿七,后者正捂嘴看着他笑。
得,以后又多一个黑历史……顾不了那么多,见此招奏效,王钺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苦笑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接着又用手指了指东方,再横过手掌上下翻动,这是比了个波浪的意思。
“闭口禅……小师傅是东海弟子?”
管轶见王钺身上脸上都有污泥,显然不到明净正境,怕是个刚入术道的新嫩,结合泊南道所在地界,一下便联想到东海天静寺。
在世俗口中,“四海”与“十家”齐名,江湖声望仅在“三山五老”之后,这东海天静寺便是其中之一。
其寺孤悬于东海之上,泊南道、泊北道及淮南道一带的大海客家族,多愿将自家有天资的后辈送到寺里修习,挂个俗家弟子。
王钺虽不知道细节,但平时也听说过一点,此刻病急乱投医,先装了再说。
见招数奏效,王钺连忙又双手合十,向管轶微微躬身示意,卫承靖与崔玉娇见状也各自点头,表示了然。
但此刻海伯平却脸上讪讪,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平日里自居海义帮大少爷,又从小天资聪颖,更在十八岁时一跃登了天途,要说起来,那在淮南道地界也算数得着的青年才俊了,是以日常有些放纵。
刚才他见王钺形象怪异,本事又不济,言语上便轻慢了些。
可这海义帮在淮南道上还算得上一股势力,但要说和“四海”之一的千年古刹天静寺比比手腕,那也过于不自量力了。
更何况要是溯源求根,这海义帮的初代帮主本就是天静寺的俗家弟子出身,直到今日,海伯平的父亲每逢中秋、春节,都还要巴巴地上天静寺拜访呢。
海伯平本以为这次故事除去管、卫二人便要以他为主角,没成想剩下这两个本领低微之人却都来头不小,心中难免尴尬。
王钺此刻见众人竟不怀疑,虽奇怪为何如此顺利便糊弄了过去,但也乐得如此。
他哪知道,以术使身份之稀有尊贵,以天静寺地位之崇高,平时哪会有真正的术使愿平白自贬身份,抑或是吃了狼心豹子胆敢冒充天静寺的释子呢?
更何况故事界中,只能以本来面目示人,若是冒名顶替,事后宣讲出去,描摹了画像,自有天静寺的执法僧来拿他,这天下再大也没他的容身之所。
卫承靖见诸人都自报了家门,微微笑道:“几位师兄妹,此回故事乃是由我与管大人借小故事符发起,相逢即是缘分……”
“小故事符……”
“小故事符!”
崔玉娇与海伯平相继出声,崔玉娇还好,海伯平简直算得上惊呼了——
他海义帮传说也有这么一张故事符,得来甚是曲折;
传说此符被他老爹锁在内室的机密之处,即便是他也没见过;
传说只要以信物为引,便可借此符请故事之主祂老人家在故事界构筑一个过去真实存在的故事;
传说此符不论是用来规避那每季一次的故事历练,还是探索遗迹密地的密辛,皆有妙用。
总之对海伯平来说,此物即是传说,其价值亦不可估量。
不过他既知这次是由管、卫发起的故事,心下却安稳了许多,暗道侥幸——有这等高手带着,这次的历练怕不是白捡个便宜。
却说这边卫承靖虽被海、崔二人打断,却不以为意,只是一双杏眼扫了扫默不作声的王钺,便又继续说道:“故事既是我们发起,按理说,应先向几位师兄妹讲讲这故事的背景和其中的利害。”
卫承靖边说边向门口走去,步伐中有一股独特的韵律:“但此地灵炁污浊,似我与管大人已入行炁境则暂时无虞,你们三人再拖下去,怕是要有性命之忧。”
说到这里,卫承靖行至门口,吱嘎一声推开了残破的木门,“诸位,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