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在许都举办婚礼倒是颇让荀彧感到意外。曹操南征,荀彧在后方起到的像萧何一样稳定后方,保障军资的作用。而且荀彧担任尚书令,实际上天子颁布的诏书,多是曹操的意见,经荀彧拟成文字,太子不过看过用玺印罢了。
田靖去年投降,接受了后将军的名号,保留了并州四郡的兵权,但是远没有到和曹操同心同德的地步。他在许都办婚礼,只怕不会那么简单,荀彧让人加大了对后将军府的监控,对出入人等都要小心记录。
没想到田靖倒是大方的很,给朝中所有在许都有品级的官员都下了请帖,连荀彧都收到了。这时人们议论纷纷,田靖的婚礼,在他们看来就是纳妾,现在搞得全许都皆知,还四处送请帖,这就更像是变相敛财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几乎传为笑谈。
真到了大婚那天,去不去,大家都是要观望的。关键是要看荀彧和曹操几个儿子的态度。结果荀彧大人大大方方去了。曹操的儿子曹丕在邺城,三子曹彰随军,四子曹植在许都,曾有传言曹植与田靖交好,今日曹植也去了后将军府,众人一看风向,纷纷跟从。
到了后将军府,众人居然发现今日的主角似乎不是田靖,更像是嫁过来的商氏。太原粮商商曜给女儿的陪嫁足足拉了三十大车。荀彧一看之下有些后悔,这陪嫁的事物不好盘查,若是这些车里要藏了什么危险的事物就麻烦了。
结果商家大大方方大开车上事物,共计真丝锦缎二十车,珠宝首饰一车,皮草服饰一车,各种金银玉器材质的摆件两车,人参等珍贵药材补品两车,茶叶两车,上好的白酒和食醋各一车。
这样的陪嫁简直从未有人见过,众人都说田靖这是娶了聚宝盆进门。其实田靖知道,除了首饰、皮草、白酒、食醋是给自己的,其他都是下一步要去西域通商的物资。
酒席之上田靖将岳丈商曜介绍给了席上的宾客,商曜借机说自己的商队马上将去一趟西域三十六国,到时诸位若有需要采买出售的物品,都可与自己联系。曹植公子更是在席上直接向商曜预定了一颗夜明珠,一对夜光杯,至于价钱全由商曜来定。这样一来,席上一下热闹了起来。似乎忘了这是后将军的喜宴,更像是一场售卖会。
曹操虽然一向提倡节俭,但是哪有官员嫌自己钱多的,看到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众人都希望能够跟商曜搭上关系。
荀彧见此,才算明白了田靖真正算计的乃是人心。棋差一招,于事无补了。毕竟他们现在没有精力和能力去管凉州之事,更别说遥远的西域了。荀彧能做的也只是将今日婚宴情况,写书信报与曹操知道。
田靖大婚三日之后,曹操收到了荀彧书信,看罢之后曹操把书信一扔,笑骂道:“我在南方平定刘备、孙权,田靖却在后方通过商贾乱我人心。荀攸回书荀彧,让天子下旨,调后将军田靖领兵南下,驻军樊城,助我剿灭刘备。”
荀攸道:“丞相,此子狡猾,恐怕不会答应出兵。”
曹操道:“我正要天下人看到其真实嘴脸。”
荀攸道:“丞相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