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入heln，“奶牛”和“加菲”似乎已经把戚澄当成了熟人，它们缠着她的腿跑来跑去。戚澄还是忘了预约，她只能再次无礼地拍打被电子门锁锁住的大门。学生气十足的服务生和戚澄一照面就立刻认出了她。

“……又是你啊……冷面女侠。”

“我不进去……”

戚澄的话让服务生发笑，她灵秀的眼睛写满了不相信。

“真的。”戚澄把提在手里的袋子伸出去，说，“这是梁先生的衣服，麻烦帮我转交。”

听到动静，艾窦穿着雪白干净的制服冲出来，他正在等他的外卖。他满怀期待地朝门外一望，小脸顿时变得和戚澄一样僵住了。

好一出“乌龙山奔现记”，他们两人一个做了导演，一个做了演员，再见面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而且，艾窦还令添了心病。姜饼人虽然接受了他的道歉，却不愿再出来见面。艾窦情绪低落，低落到开发出了一款原料是印度魔鬼椒、山楂和榛子的小点心，取名“扎心啦”。他一个人连着吃了十个，当天晚上就在厕所住下了。

再次见到戚澄，艾窦尴尬过后又燃起了希望。虽然长成戚澄这样的“女孤狼”，艾窦不愿打交道，但为了姜饼人，他还是豁出去了。

“你要不要进来坐会？”

戚澄下意识瞄了一眼戴着小红帽的服务生她已经半退一步，给戚澄让出了空间。真尴尬，对同一个人食言两次，正常情况下戚澄干不出来这事。可是，heln就是这么神奇，总是带给她意外。

艾窦等不及了，他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客气话一出口，整个灵魂都因此热了。他竟然一把将戚澄捞进了门，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你每次来都风风火火的，连坐都不坐一会，弄得我都尴尬了。我跟你说，今天你有口福，新品马上出炉……”

活了二十四年，戚澄还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一想到一会可能还会见到梁川，她竟感到紧张。

说不过去啊……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兽……戚澄用力掐了一把左手虎口，提醒自己要镇定。

“你坐，随便一些，别客气。”

戚澄被艾窦按在卡座里，她骨碌碌转着眼珠子搜寻梁川的身影。来送衣服之前，她曾给梁川发过信息，梁川只回了她两个字：好的。现在看起来，好像他并不在书屋内，艾窦也在此时开口，证实了戚澄的判断。

“都是自己人！富川不在，不然让他带你参观参观。”

……什么川？哦……大概是说那位梁先生吧。戚澄放松下来，她说：“音乐很好听。”

艾窦得意地捶胸，说：“那是！寒蝉鸣泣之时，我选的。”

“我能自己转转吗？”

“没问题。我去给你拿好吃的。”

说不好奇是假的，戚澄喜欢heln的格调，她在一排排古朴的书架中穿行，随意抓出一本书看了一眼。

illakingir，杀死一只知更鸟，她读过版的。

书籍大概只有八成新，翻阅的痕迹很重，并且因为夹着各种颜色的便签纸而比新书更厚。

她很好奇，于是翻开检查，这才发现，书上很多处都被人写下了笔记，什么字体都有，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的。有些书页的空白处已经被写满，所以才贴上了便签，供想表达的人们继续写。

有意思……借书看也能看出弹幕的感觉。

她把书小心放回原位，继续往里走。

一个玻璃隔间出现了。

玻璃隔间，她最害怕的地方。她无法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长待，工作、学习、吃喝、玩乐，都不行。那让她觉得自己像玩偶，商品，或者小动物，所有人都有权利察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