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闺房中洛黎正翘着个二郎腿,躺在床榻上琢磨刚才的事,那白净男子碰她的时候,让她明显有不快的感觉,若这人真是自己相公,婚配四年,即便自己记不得这人,怎的自己的身子还会如此抗拒?
她越想越奇怪,又想到刚刚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一张妖孽的俊脸,那人又是谁?
她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不由得坐了起来,来人正是刚刚的白净男子。
“你是宁羽?”
“娘子果然待宁羽情真意切,失忆还能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白净男子咧嘴一笑,直接坐到床榻边上,洛黎见状往里挪了挪。
“可你以前是个胖子。”
白净男子脸上一黑,咳嗽了两声,“娘子,咱们能不提当年的事情了么?这都多少年了,你相公早就不是胖子了是不是胖子,你不是也都见过了么”他皎洁一笑,别有深意。
“我、我可没见过,你别乱说!”洛黎一把拽过来被子,盖到身上。在宁羽眼里,她活脱脱一副新媳妇羞涩的样子,让他看了身上有些发热。
“娘子,大夫说了,让我们做一些曾经做过的事情,兴许你能想起来我那些旧事。”
“嗯?做什么?”
宁羽见她一脸茫然,莞尔一笑,扑了上去,“你爹说了,让我们赶紧让他抱上外孙,不如我们做些我们长辈都期盼的事情”
洛黎毛了,一脚蹬开他,“滚!”
洛黎功夫很差,但再差也是个练过的,这一脚蹬的极为用力,宁羽一下子滚到了床下,四仰八叉的在地上躺着,连连叫痛。旁屋的丫鬟听见叫喊,急忙进来查看,只瞧见自家姑爷在地上打滚。
“你们都给我出去!特别是你!”洛黎说着就把床上的靠垫扔到宁羽身上。
宁羽脾气出奇的好,不但不生气,还起身揉着肚子对着洛黎咧嘴一笑,“娘子,几日不见,有力气了许多呢,我等等再来看你”说着转身出去了。
洛浩然知道了这档子事,晚上用过饭,特地来找洛黎。
“阿姐,听说你今天给姐夫打了”
洛黎专心修剪指甲,没抬头瞧他,“怎么,你也想家姐修理修理你不成?”
“不敢,不敢阿姐,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有力气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洛黎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记得你就行了,许久未见,小弟长得越发俊俏了”这几日她光同阿娘在一处,还没有怎么和小弟聊。
她顿了顿,心头又让那种悲伤的情绪覆盖,“浩然,若阿姐跟你说,这几年阿姐做了一场很恐怖的梦,在梦里,你们都死了,你信吗?”
洛浩然一惊,却也顺着问:“我们都死了?阿爹,阿娘?”
洛黎点点头,脸偏过去,发呆似的盯着床幔道:“阿爹、阿娘、你、蓟城的所有人,都死了,在我十二岁那年,阿爹带我从青鸾峰回来的时候,疫病在蓟城爆发,蓟城封城,周边县域也都戒严。我们进不去,你们出不来阿爹和我守在城外两个月最后全城的人都死了官兵一把火,城都烧了”越到后面,洛黎声音越小,那些场景太过真实,让她历历在目。
洛浩然看着她,眉头紧皱,不做声。
“后来阿爹伤心过度,累倒了,那年冬天太冷了,阿爹得了伤寒我们在军营里住,得不到好的医治师父从青鸾峰赶来接我的时候,阿爹已经没了,最后阿爹也随你们一起去了,我就和师父一起回了青鸾峰,一住多年”
洛浩然看到她在微微颤抖,他的心也跟着揪住,他握住洛黎的手,赶忙宽慰道:“阿姐,那些都是梦而已,你看阿爹、阿娘,还有我们所有人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在这里不好吗?阿姐你若是想家,不如和姐夫说说,在家住上一段日子如何?”
洛黎苦笑,她问:“浩然,你可记得至夏之时,阿爹曾带我们去过北蛮的多林河畔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