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国入关定都以来,京师风情素来为人所乐道,除开国之时有些动荡之外,其他时间,可堪称‘首善之所’,然而这些时日里,租界里倭人处常常发生激烈冲突,开始时候,百姓尚觉得怪异,但一瞧是倭人,便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都说,这京师膏粱子弟精通的玩意较多,尤其善于享乐,所谓提笼逗鸟,也不过下下之选,虽有雅致,可若稍微来点洋玩意,便档次高了不止一层。
就说这杏花楼上,二楼雅间,最是开阔,正好处于东西交汇之处,探头之处就能见租界繁华,不论东洋还是西洋,都在目光之内,而巧的是,京师里这几日最喜热闹,而热闹又莫过于洋人倒霉,于是,这杏花楼二层的雅间,就抢手了。
“好!”
“当赏!”
一个戴着小帽的男子,一只脚踩在板凳上,吊着嗓子怪言怪语,周围人看到了,也是见怪不怪。
但瞧着这一幕,总有那么几个喜欢出威风的便叫嚷道:“十少爷,你这喊来喊去,又不知道是哪路英雄为咱小老百姓出口恶气,就这么一句当赏!岂不是废话么?”
此言一出,便引得周围老少都是欢笑一片。
那十少爷听了,也是不生气,右手一摆,看着众人,大声说道:“嘿,你们这不是眼睛小了吗?”
“都知道吧?租界里面死了多少倭人……谁杀的?那定然是心怀朝廷的豪杰志士啊!”
“瞧那京师外,倭人的将军,那什么浅井……”
“浅井助友!”
旁边的提了一句,这十少爷才做恍然大悟状,一拍手,指着在座诸人,问道:“对,就是这浅井老贼,他急了,那西洋几个国家好歹和咱大金国是友邦……搁在过去,那也是要朝贡的,哪里能让这倭人占便宜……”
“所以朝廷运筹帷幄,决胜于京师之下!”
正说话间,门口一阵骚动,众人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老道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白云道人……怎么也过来了。”
有人看着眼熟,一口道破其身份,赶忙上前就去问候。
十少爷看着奇怪,问着几人道:“这白云老道怎么也关心这个了?”
“谁知道呢!”有人也是图一个稀奇,看着白云道人的背影说道:“这几日啊,白云老道似乎一直和一个和尚在一起……”
“和尚?”
“是啊,昨个我就看到过,有说有笑的,定然是熟人……”
一直随着白云老道身影渐行渐远,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
“道友今儿来得迟了啊!”
推开房门,白云道人径直走了进去,却见一个和尚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吃着酒肉,满嘴都是油。
“你当我愿意来这么迟啊!”白云道人看着这和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一边,看着窗户之外说道:“昨天,袁将军邀我同那倭人见了一面。”
“哦?袁世章请你?”和尚闻言,抓着肘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白云道人,奇怪道:“大金好歹几百年的江山,居然请你过去?”
“老道也觉得奇怪……”闻声,白云道人也是一阵迷惑,拿起碗筷夹起花生米放到口中,慢慢咀嚼着,眼睛微微一眯。
“还有那袁闻定,一直似乎要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