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生又跟沈萤儿这讨主意:“四弟妹,你看我这副情况,大概还有几天能下地干活啊?”
沈萤儿打量着火生:“咋?火生哥急了?”
火生直言不讳,“岂止是急啊?我这几天躺床上,哪都不能去,身上都要闲的长毛了,昨夜做梦都在插秧呢!”
沈萤儿眼中露出笑意。
瞧瞧做一行爱一行,像火生哥这样的,是真正的庄稼老把式,就连做梦都在种田。
“哥,你可真是个怪人,这干活有啥好惦记的?你就不能惦记点旁的?”水生也在一旁听乐了忍不住打趣他大哥。
结果,火生满脸嫌弃的瞟了水生一眼:“我做梦都巴不得你能收收心回家来种田再娶房媳妇儿生个娃把门户顶起来,你能让我这样惦记不?”
水生挠了挠头,眼珠儿骨碌碌的转着,脸上都是尴尬的笑。
“嘿嘿,那哥你还是惦记你的那一亩三分地去吧!”他说。
火生丢给水生一个白眼,转过脸来,面对着沈萤儿的时候,那神情就完全不同了。
“四弟妹,我这肚子被你扎了针后,好多了你还带了药回来让你嫂子熬给我喝我觉得我撑死了再躺两天就能恢复如初了!”他说。
沈萤儿微笑着点头“嗯是差不多,所以这两日你更不要随意下地走动,好好躺两日,过了这两日就是彻底好了!”
沈萤儿话里有话,火生听不明白只一个劲儿在那高兴。
盘算着两天后就能下地干活了,他头一件事就要去家里的那几块水田看看,虽然这几天里正罚大赖帮他家犁田,但火生不放心,必须去看看大赖把田地犁得好不好!
对了,还有秧田那块,虽然来旺,大兰他们帮着喜梅把稻种撒下去了,小小的半亩秧田里也灌满了水,但火生还是不放心,还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瞧瞧,仅仅就这么一番合计,就已经合计出这么多事来了,真的顶多再躺两天,不能再多了!
火生躺下歇息后,沈萤儿告辞,水生追了出来。
“四嫂,我送送你。”他说。
沈萤儿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话要问,于是点点头默认了。
“这里没有旁人你哥也听不见,有啥话你直说就是。”沈萤儿道。
水生这会子不挠头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慎重和担忧。
甚至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的东西在眼底,矛盾着,纠缠着。
“四嫂,我就想跟你这要句真话,你说的那种治疗法子,真的行的通吗?把人的肚子切开割一截肠子下来,这人,还能活吗?”水生问。
自打昨日从沈萤儿处得知了她为火生拟定的治疗方案后,昨夜水生失眠了。
且不说亲身去做这件事了,就连去想,他都觉得胆战心惊,就连此刻问起这事儿,他都感觉牙关舌头都在打颤!
因为这种治疗方案,他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换做别人做病人,他倒没啥,大不了看个稀奇。
但当事人换做自己同胞大哥,水生真的没法说服自己冷静。
沈萤儿能理解水生的心情,前世,她面对过许多患者家属的询问,这是人之常情。
“水生你别担心,火生哥待我和福宝好,我不会拿他性命开玩笑。”
沈萤儿淡淡道,但语气里的笃定自信,沉稳从容,传递给水生的是满满的认真和胜券在握。
水生稍稍稳定了一些,“好,为了我哥,也别无他法了!”
因为沈萤儿说了,当前的疼痛只是因为扎针才暂时按压下去。
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一旦再次复发,那痛将是排山倒海,摧枯拉朽,扎针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