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讨债鬼,还不起来!”,天微亮,王大花叫骂声准时响起。
随着王大花叫骂声响起,农家院热闹起来,各个房间木门“吱呀”开开关关的声音,男人说话声音,女人、小姑娘说话声音,王大花叨叨骂人的声音,后院猪叫唤起来的声音。
很吵!真烦!张彧皱眉头,随即想到,今天是星期一,上学的日子。
张彧眼睛睁开,人动了,下炕穿上烂布鞋,角落里的书包拿过来,把里面的书拿出来一本一本地翻过,用钢笔和铅笔在作业本子上写下几行字。
放下笔,他双手摊开身前,握了握,十六岁少年的手黑黄又瘦,软绵绵的,没多少力量。
把书和笔重新收好,书包放炕上,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
张彧来到堂屋,人都到了,王大花在分糊糊,见他进来,撇下嘴,脸上,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张彧面无表情,心里无比厌恶这个能下手折磨自己亲孙子的毒妇,该用什么方法让她瘫了或出什么意外没了。
还不行,先想办法从这个家里分出去,这个老女人出事,就不好分出去。
余光扫过张贵山,这个男人也恶心,不是个东西,明知老妻对长子儿子苛刻甚至恶毒,无动于衷。
眼光掠过桌上其它人,心里冷哼,目光在自己身边的张建设身上停了一下,垂目看碗里分的大半碗玉米糊,拿起碗慢慢喝。
桌上其他人几下把玉米糊喝完离开,张彧喝完玉米糊,从林三丫手里接过纸包的两个玉米饼,他中午的午饭,回房把玉米饼放书包里,出了院门。
出了农家院,还早,没到上工时间,外面没几个人,一路走出村去,听到最多的是猪叫食的声音,转过一个拐角,张建设往张彧手里塞一个东西,跑了。
张彧把温热圆溜的小东西放口袋,向村外走去,穿过几片零碎麦地,麦穗根上开始发黄,走更远的地方,要转弯时,张彧回身看村庄。
村庄清早平和,白天傍晚热闹,生机勃勃,这是个没有战乱,没有铁骑,没有烽火,不是被敌方攻陷、满目疮痍的家园,是个和平的世界,真好!
张彧把口袋里的鸡蛋拿出来,剥掉皮,两口吃下肚,去学堂,哦不,是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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