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字面上的意思。
河水冰凉,清澈见底。
光着身子抱着胳膊泡在浅河中的陈澈,由衷庆幸师源久给他留了一条短裤。
河岸边上,十数个清一色光着膀子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兴致盎然的在围观。
虽说都是同性没什么可忌讳的,但陈澈仍是恨不得在河底打个洞钻进去。
一人泡澡,被一群七嘴八舌的糙汉子参观。
这画风怪异得令他浑身都泡出了鸡皮疙瘩。
“这小子倒是个细皮嫩肉的。”
“短发无须,俊俏得不似个爷们!”
“如此短发,怕不是哪方寺庙留恋红尘还俗不久的小僧吧?”
“可不能乱说,据说这小子是师爷的远房子侄。”
“难怪呢……”
“……”
“我说你们几个闲出淡了吗?”
师源久远远一声喝问,围观的壮汉们立马噤了声作鸟兽散。
走近河岸,师源久将抱来的一堆粗布衣衫递出,嘴中虽歉意十足,两只细眼却也不住地在陈澈身上扫来扫去。
“公子莫见怪,小村小地的,皆是群未见过世面的。”
深呼吸。
陈澈飞快地爬上岸接过衣衫,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背着师源久那道有如扫描仪一样的目光,囫囵着将衣衫迅速披上。
“衣衫是照着公子身量借的伍小陆的,你且将就穿着,改明儿让李嬷嬷给你做套新的。”
套上衣服狠狠扎紧布腰带。
陈澈才再次找到与他人对等的男人尊严。
“不用了!还请久叔把我的包还给我,我带了换洗衣服。”
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已透出几分疏离。
衣衫原主人,真不知有多久没清洗过衣服。
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不说,本该走路可飘的粗布长衫,已穿出了包浆挺括的效果。
这个野蛮落后又怪异的地方,他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待。
如果以后洗澡总有这么一群糙汉子围观,那他宁可打九辈子光棍。
“公子放心,你那包袱老夫暂且代你保管,待午食之后自会交还于你。”
师源久这么一说,陈澈还当真发觉早已饥肠辘辘。
他包中本是备着一些速食食品,无奈师源久以他要“洗尘”为由,硬是将包收走。
他倒不担心包里东西丢失,最多拿走他来之前在银行以十万元兑换的两百多克黄金。
包里其他东西,就算被拿走,估计他们也没人能看得懂用得会。
当下无话,静静地跟在师源久身后走着。
一路之上,师源久不住抬头看看正午的日头。
身后的陈澈边走边环顾四周,一路慢悠悠。
说来也怪,刚才参观他泡澡的一溜壮汉,此时一个也不见了。
空荡荡的绿野中,只剩下他与师源久。
“公子再这般磨蹭,今儿的午食要吃不上了。”师源久回过身拽起陈澈胳膊,语气中透着焦急。
话音刚落,师源久脸色猛地大变。
拖着陈澈便跑。
陈澈心中茫然:不就是吃个午饭的事吗?用得着这么急吗?
“咻咻!”
“咻咻!”
远处的天空,倏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怪异之声。
似鸟鸣,又似动物嚎叫。
陈澈不由举目望去,待看清天空由远及近飞来之物,瞬间吓得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