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军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找了四块砖头,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放完砖头,袁军从挎包里掏出菜刀,举起来扬了扬。周围的老兵们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躁动。
这是规矩,要不亮菜刀,等会儿不定谁过来就把砖头给踢走了;亮了菜刀,就是告诉他们,这位置我们占了,想找茬的就用刀子说话,而且,即便是等会儿人不在这儿,这位置也会有别的老兵帮忙看着。
放好砖头,李煜四人找了个墙角缩起来避避风,今儿天太冷,风往骨头缝里钻,站在马路上可扛不住。
四人边聊天边等着,不一会儿,就见路灯下,李奎勇端着双肩,迈着八字步,一步一晃的从街口走过来,四人赶紧迎上去。
“奎勇,你妈咋样了?”
“没啥大事儿,大夫给开了药,留院里住了。”李奎勇摘下手套,分别和钟跃民李煜握了握手。
“奎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袁军,这是郑桐。”
李奎勇友好的伸过手去,打算与二人握手。
郑桐倒还好,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还摘下手套握了握手;袁军则不同了,抱着膀子动都没动一下,微微昂着头,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李奎勇。
“你就是李奎勇啊?老听跃民提起你,听着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看着怎么也没三头六臂啊?”
所谓人待我何,亦待人何,这一直都是李奎勇交朋友的准则,看袁军那样,就差把李奎勇收回手,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冷笑了一下,道:“是吗?他都说我什么了?”
“说你……”
“说你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哪怕是路过的狗,都听过你的威名。”李煜上前一步,抢了袁军的话。
李煜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给不懂事儿的袁军打圆场,人家李奎勇是来帮忙的,甭管袁军再看不惯他,这份情得领吧?这里这么多人围观,闹了内讧,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去你大爷的,李煜你丫嘴怎么比跃民还损!”李奎勇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此言一出,几人哄堂大笑,一时间凝重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袁军一句话堵在嘴里,还要说点什么,却被钟跃民瞪了一眼,乖乖吞了回去,撇了撇嘴,再也不言语声了。
李奎勇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继续和钟跃民有说有笑起来。
夜慢慢深了,北风呼啸着向等候在售票处旁的人群席卷而来,袁军瞄上了把旁边建筑工地上堆放的木料,叫上郑桐就过去下手,建筑工地的值班人是个老头儿,老头战战兢兢的刚要制止,却被袁军一瞪眼就把话给吓回去了。
这個无法无天的年月,老头只能起个稻草人的作用,单个的流氓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今夜这群人。老头有个感觉,好像今夜全城的流氓团伙都来了,这可招惹不起。
俩人一股脑的把木料抗回来,就在路边点燃了一堆篝火,火焰烧得旺盛,驱散了一小片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