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水路风险总体上比陆路风险低,行程快,江丰年不走水路的原因。
这更是江丰年为什么铁了心想要往上爬的根本原因。
陈瑞雪听后,说道:“三成过河费?这确实高的离谱。”怪不得江家商队宁愿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面对劫匪劫道,拿命去拼,也不走水路。
江丰年放下毛笔,问道:“夫人若是江某,可有法子,减少商队伤亡,控制成本,走水路又有利可图呢?”
陈瑞雪回道:“只有搭上朝廷的大船,背靠一个坚实的靠山。”
江丰年神色一喜,相处快二十天了,陈瑞雪终于把话题说到了朝廷身上。
她掩住喜色,一脸平静的说道:“那夫人能否告诉江某,江某该怎样才能搭上朝廷的大船呢?”
陈瑞雪就知道江丰年打的是那样的主意,她眼波流转,用非常真诚的语气说道:“兄长问妾身,妾身也不知道。”
得,谈了半天,等于没谈。
接下来又走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江家商队基本上都是在野外扎营,因为商队规模庞大,小股劫匪并未劫道。
如果经过大型山头,遇上人数比较多的劫匪,就会花点钱保平安。
这一天,江家商队又来到了一个叫子午岭的地方,放眼望去是连绵不断的高山。
江丰年依旧派人先行探路。其实探不探没有多大意义,因为子午岭是从这里去锦官城的必经之路。
而且,当地的老百姓说了,子午岭至少有两千匪徒。
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三四倍,他们又占据有利地形,就算江家商队悍不畏死,通过了子午岭也得不偿失。
江丰年爱财,更看重江家的人,这些人少一个,江家的力量就少一分,钱有时候来的快,但培养一个可以信赖又有能力的人不容易。
“福安叔,淮叔,力叔,康叔,您们觉得,子午岭过还是不过?”江丰年征求四位老人的意见。
杨福安道:“这是东家第一次带队开辟商路,路上有困难在所难免,是前进还是后退,老朽都听东家的。”说了等于没说。另外三个老人白了杨福安一眼,他们就知道杨福安一向都是没有意见的。
江逸淮道:“眼下已经是初冬,子午岭是去锦官城的必经之地,蜀地一直以来就缺粮,今年干旱,蜀地粮价已经高出市价两成,赶上百姓冬季储粮过冬,至少还能再高出一成。东家囤了一万石粮食,抛去成本,顺利售卖,五百万两雪花银不是问题。”
江逸力说道:“老淮,你不能只看到钱,子午岭至少两千匪徒,能拼出来还好,拼不出来,江家的家底都得折在这里。”
江仲康摸了摸山羊须,说道:“自古以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陆路入蜀困难,劫匪横行,水路入蜀不难,但运费昂贵,如今蜀地已经到了严重缺粮的地步。蜀王承诺,若有商户入蜀解蜀地粮食危机,他愿以高出市价三成一次性收购,日后来蜀经商,免息免税免各项繁琐的手续。”
“康老鬼,你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江逸力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在蜀王府名下的店铺里当掌柜。蜀地今年缺粮的消息,也是两月前由他带人告知。”
“好啊,原来是你康老鬼掇蹿东家入蜀的。”
江逸力本来还奇怪,好端端的东家怎么舍近求远,不从陕入陇改从蜀入陇。
现在看来,东家的真实目的,就是打通蜀地商路,结交蜀王,日后在蜀地有蜀王罩着,江家在蜀地置业也容易。
“子午岭是从这里去锦官城的必经之地,改道要绕过方圆六百里的子午岭,就算加快速度行进,也至少要二十多天才能到锦官城,如此一来,失了先机,再入蜀就没得多少甜头可占了。”江丰年出声道。
所以,四个老人明白了,子午岭必须要过。
江逸力道:“东家,既然要过子午岭,就让老夫带几个人打头阵,和那匪徒好好谈谈。”
江仲康道:“你确定是好好谈谈?不是好好动手?”江逸力可不是个谈判的料,倒是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好手,一大把年纪了也改不了这个臭毛病。
“康老鬼,对方两千人马,不是两百,要想过子午岭,当然只能智取,不能力敌。老夫又不是傻子。”
江逸淮道:“老兄弟,你不傻,你只是鲁莽而又冲动。”然后对江丰年道:“东家,这谈判的事还是交给老夫吧。”
江丰年沉吟片刻,对江逸淮耳语一番后,说道:“若事不可为,还请淮叔先保重自身,江家和丰年离不得淮叔。”
“东家放心,老夫还想留着这把老骨头给东家带孩子呢!”
说完,江逸淮带着江涛江波兄弟两个进了子午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