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既然已经加入这个家(1 / 2)羊皮换瓜首页

理论上来说,家里突然多了一个来自古代的人,是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大事。然而只用一顿饭的功夫,池家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设定。

池砾家的房子是普通的农村用房,没有浴室,便在屋旁建了一圈矮墙,修个排水沟,在里面放了一个自加热的洗澡神器,充当浴室,夏季天热的时候可以用来洗澡。

池砾将谭玉书领过来,拿起花洒,面色冷淡道:“开关在这,可以调节温度。”

谭玉书接过去,学着池砾的样子扭动阀门,看着自动喷出来的水流新奇极了,伸出手碰了碰,烫烫的,顿时想再摸摸。

池砾一把将他的爪子拍下来:“不要开那么大,想烫死吗?”

“哦,多谢池兄提醒。”谭玉书乖乖的缩回手。

池砾偏过头不去看他,继续道:“这个是洗头膏,头发沾湿后抹在头发上,搓完用水冲掉。”

谭玉书看向池砾掌心的一小团乳白脂膏,鼻尖飘过一团无法形容的缠绵香气,不由凑过去嗅嗅。

看着凑过来的雪白鼻尖,池砾一僵,将掌心的液体恶狠狠的冲掉,别过身去皱眉道:“离我远点。”

谭玉书眨了眨眼睛,明显感觉到池砾对他的防备与抗拒,便知趣的退后一步,微笑道:“抱歉,谭某失礼了。”

然而池砾看着他脸上无可挑剔的笑容,心底却更加焦躁,强按着暴躁的性子将各种东西的用途讲一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院里池父池母把谭玉书带来的骡车卸掉,放在一边,然后稀罕的喂着那匹骡子。

他们家没养过这种东西,没有草料。但是自从“池家故意换孩子”的谣言愈演愈烈,他们家的瓜就越来越难卖了,烂掉的瓜便被拿来喂猪,现在正好一起喂骡子。

池父在旁边看着骡子咔嚓咔嚓的啃着瓜,又勾动了心事,唉声叹气道:“这么好的瓜,真是可惜了了。”

叹气容易传染,池母也跟着叹起气:“今天少装点进城吧,反正多了也卖不掉。”随后又忍不住咒骂道:“那些缺德的周家人!”

池父也很气闷,然而却毫无办法,周家是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几辈子也够不到的存在,打落牙也只能往肚里吞,只能嘟囔道:“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么咱们这样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的人家却要遭这个罪,而周家那么缺德,却能大富大贵呢?老天爷什么时候能开开眼,让他们遭报应!”

池砾听到这番话内心没有丝毫波澜,与其指着老天爷报应他们,倒不如自己来。

他走过去对池父池母道:“卖不出去就别卖了,明年不要种瓜了,我养你们。”

池父池母一愣,很快心底涌起巨大的暖流。

他们前半辈子都在为那个生病的孩子奔波,只求孩子平安长大就好,从不敢奢望其他。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来养你们”,怎么能让他们不感动。

池母当即就抹起了眼泪,池父眼眶也红了:“你有这份心就好,爸身体还好着呢,还能干好些年,到时候给你攒钱娶个媳妇儿。”

池砾:……

他只是画了个饼,还什么都没干呢,至于这样吗?这么好骗,难怪会被周家人耍的团团转。

另一边,谭玉书将头发拆开,缓缓的浸润在水流中。

在家里沐浴时,要劈柴烧水,三四个小厮忙活半天。而在这里,水加进那个奇怪的小桶里,不一会自己就热了,并从这个莲蓬一样的东西里流出来,还可以调节温度,真是简便了不知多少。

好奇的将洗头膏挤在手上,凑到鼻尖,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真的好香,比之皂角水好闻多了!

按着池砾教的揉在头发上,洗发膏出泡很快,那种感觉前所未有。谭玉书伸出手看着满手的泡泡,轻轻的合掌又分开,感受着掌心柔滑又带着些许斥力的触感,眉眼弯弯,似乎挺有趣的。

谭玉书专心的玩着泡泡,然而池家的院子不算大,池家人交谈的声音轻而易举的飘进了他的耳朵。天地良心,这可真不是他有意窃听!

不过听起来,池家好像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恶霸,遇到了一些麻烦?

谭玉书眨眨眼睛,若是如此,他承蒙池家人热情款待,自然不应袖手旁观。

谭玉书的意外到来着实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就算家里来了个古代人,日子还是要过的,池父喂完骡子,就准备拉着西瓜继续试试散卖。

若是还不行,就只能降价处理了,那些拒买他瓜的批发商,说白了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不过他们家种的是“沙瓤瓜”,比之市面上常见的瓜个头小、产量低,靠的就是高价赚钱,降价和赔了也没什么两样。算了,池父心下叹气,要不就向李老板低头,能少赔一点是一点吧。

见他要走,池砾熟练的跳上车,池父见状劝道:“天太热了,你就不要去了。”

池砾只是冷淡道:“我想去看看。”

相处一段时间,池父也知道这孩子性子倔,只能妥协,但还是劝道:“你还年轻,可以找个技术含量高的好工作,不要学我做这些没出息的营生。”

池砾淡然听着,不置可否。

突然间,一道声音插进来:“等一下!”

就见谭玉书捉着头发跑过来:“二位是要出去做事吗?让在下跟着去帮忙吧。”

池父怎么好意思让刚来的客人干活呢,就从车窗探出头来,高声道:“不用了,你在家歇着就行。”

池砾趴在车窗上注视着谭玉书,他厚重的长发散开来,尾端绕在手中,带着清凉的湿气。来时穿的那套厚重冬装自然是不能再穿了,所以就换了一身池砾的衣服。短T恤遮不住颈间深深的骨窝,湿漉漉的黑发侧搭在颈侧,仿佛一只被雨打湿的蝴蝶。

池砾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回头对池父说:“让他去吧。”

池父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是去干架,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只能推脱道:“车上坐不下那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