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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见著拜读过兄长的“大作”,匆匆离后。
不多时便去拜见刚从衙门下差的父亲,将兄长所写的评话故事,原原本本的讲给父亲听。
并且进行了一番“客观而又理智”的分析。
孙县丞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感慨道:“未曾想见微竟有如此见识,他若是能改掉那样的癖好,我孙家将来未必不能再出一个磐石公。”
孙见著也跟着道:“兄长若是能将十成的心思,八成用在读书做事,以他的天赋,如今只怕早已是进士功名了,何至于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孙县丞赞息道:“以往只觉他是个痴儿,有份功名保身便不错了,因此并未过多去关注,想来他也明白这些。”
“知道自己说得话,为父未必能够听得进去,因此便以‘评话’的方式写出来,正好,你们兄弟和睦,你也时常去看他的诗词文章。”
“他今日借你来向为父转达自己的所思所想,那些以前为父是不曾想到过的,经此提点,倒是明白了不少,这孩子,好心机。”
孙见著沉默点头,对自家兄长,倒是越发佩服了。
继而:“那父亲觉得,对于朝凤帮,或者是肖四,接下来该如何相处?”
孙县丞道:“我们孙家跟马家,掌领着清河县一文一武,多年的世交,彼此虽时有龌龊,但总得来说从未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冲突。”
“为父之所以会接受肖四的投效,主要还是因为,去年县令陈本初任后,过于依赖马飞龙。”
“而马飞龙,也有意借助县令的威风,打压我孙家,事情做得有些过火,正巧,那个时候肖四已经被马家逼的走投无路,为父便顺势接纳了他。”
“用以与跟马飞龙抗衡,马飞龙见得这般,确实也消停了不少,若是不去理会那腌臜的朝凤帮,单就肖四‘三流’高手的身份,也值得我孙家拉拢。”
“因为父便使了些关系,打算让他洗白,他也很乖觉,潜移默化的将朝凤帮的财产暗中转移,将帮内一应事物交给金北虎去打理。”
“可我孙家毕竟是文脉传家,肖四的底子又不干净,将来若是扯出什么事端,总是不好的,”
“你兄长的这篇话本,倒是提醒了为父,是人都有野心,以往为父也不在意他的那点小动作。”
“但让为父没有想到的是,肖四此子,竟会与书院的那位文轩先生勾连的这么深,他想做什么?”
孙见著问道:“父亲以为,这事情该如何处理?”
孙县丞沉思片刻,反问道:“你觉得呢?”
孙见著道:“孩儿觉得,应该将兄长所写话本刊印出去,如此一来,可以像马家表达出我们的态度,顺便也能对肖四进行震慑。”
“至于影射赵文轩的部分大可删除,毕竟,他是书院先生,又是叔祖公的门生,我孙家不宜过多得罪,但必要的提醒是必须的。”
孙县丞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必要弄的这么大张旗鼓,你让人将评话刊印几分便好,分别送给马飞龙,肖四,赵文轩。”
“事情弄的太大,反而不好收场,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也就透了,能不把面子撕破,最好别撕破,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
“为父隐隐察觉到县里的风气不对,就在今日,原本随同县令出去剿灭溪山派的马飞龙,突然回来了。”
“未带一兵一卒,却暗中指使他侄子马万里布置些什么,这很显然是有大动作啊。”
“因此,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另外,从今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问题,多听听你兄长的意见。”
孙见著点头道:“孩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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