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鸽子一听到声音，便从小蝶身上离开，朝那身影飞去，落在她的肩头。

不用说，应该便是月夫人了。

两人急忙起身对着屏风拜见。

月夫人也屈膝行礼，缓缓道：“未亡人不便抛头露面，还请二位公子包涵。”

两人嘴上说不介意，心里却不由嘀咕：人都出来了还遮遮掩掩的，真吊人胃口。

“火儿伤了蔡公子的鹰，奴家心中愧疚难安，方才已派人出去寻访，不日便将一只更好的鹰送到府上。”

蔡文轩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反正那只鹰也不听话，死就死了吧。”

“流月山庄从来不亏欠任何人，有恩必报，有过失也必会弥补，公子不必推辞。”

“这……那好吧，那就有劳夫人了。”

月夫人再次屈膝行礼：“奴家还有些山庄内的繁琐事务要打理，就不奉陪了，请二位公子自便。”

双方隔着屏风短暂会晤，便告辞了。

目送月夫人的身影在屏风上渐渐消失，韩休二人隐约又听到些言语：“你这个坏家伙……姐姐现在没时间陪你，回笼里去吧。”

接着，便见火儿飞出厅堂，找到那辆精致鹿车，从车窗中飞了进去。

韩休二人喝完茶，也随小蝶出去了。

蔡文轩心中实在好奇，便问道：“你家夫人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他觉得反正身边也没别人，冒昧问一句也没什么影响。

韩休也想知道答案，方才仅凭身影和声音，他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位雍容华贵、气质脱俗的美妇人形象了。

小蝶却摇摇头道：“丑，丑死了，丑的吓人。”

蔡文轩不信：“月夫人身材那么好，声音又那么温柔好听，怎么可能丑。你这么说你家夫人，小心她把你关进小黑屋。”

小蝶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没错，我家夫人原本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任何男人只要看一眼便会为她神魂颠倒，只可惜，夫人在几年前毁了容。”

蔡文轩一怔：“毁容？怎么回事？”

小蝶神色黯然道：“几年前，夫人的夫君病重临死，对她说，你还年轻，不可因为我误了自己，若是遇到值得托付的男人，便改嫁吧。夫人却怎么也不肯，说自己既然嫁给了你，便要从一而终，生是夫妻，死后便在黄泉相聚，此生绝不改嫁他人。为表决心，她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脸。”

蔡文轩“啊”了一声，久久不能言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她原本有倾国倾城之容，却不惜自毁面貌以示贞洁，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

难怪她很少见人，就算现身也多用面纱遮脸，除了孀居的原因，竟还有这层缘故。

虽为她感到可惜，却也油然而生尊敬之情。

见二人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小蝶强忍着笑意，心想男人果然都是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