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感受到叶宁的瑟缩,以及低低的哽咽声,心疼得不行,她的宝贝宁儿。
娴贵妃一直将叶宁当做眼珠子疼,在这宫里溺爱孩子的,她数第一没人称第二,要不是九皇子儿时体弱经常被拘着,还不知养成什么闹腾性子。
今晚一看叶宁湿红着说不想念书,想出去玩,她不可就巴巴答应了?
她的宁儿都吓坏了,放下书玩几天有何不可。
她从邻国千里迢迢来和亲,宁儿就是她这辈子的全部,邻国公主的儿子定然无缘皇位,她不求宁儿有多大的学问,多好的成就,他只希望宁儿能健健康康,安稳长大。
可就这样,宁儿还在娘胎时,还是着了人的道,她被人下了药,宁儿命大抱住了,却因此患上打小就体弱的猫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病倒。
为了孩子,娴贵妃废了多少心血。
为了一只鸽子,把她宝贝儿子吓得又哭又抖,真是糊涂!
叶宁睡熟后,搜查的侍卫也到了禁宫。
他们一来叶遥就惊醒了,在枕头下摸出白天做菜的匕首,悄悄贴在房门后朝外倾听。
禁宫大门被“轰”的一声推开,一连串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领头的侍卫朝叶遥的房门朗声道:“我等奉皇上之命,阖宫寻找飞失的御宠灰鸽,不得阻拦!”
随后,整齐的脚步声散开,在院子各处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开门的声音。
叶遥能听到他们在杂草丛中翻找,在树下查看,还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院子角落的一处房门被推开了,那间空屋子什么都没有,脚步声又很快出来,朝叶遥这边走来。
他们在找什么御宠灰鸽?
灰鸽,鸽子,御宠……
叶遥想起被她抓住熬汤的壮硕鸽子,难道那鸽子……是父皇养的?!
叶遥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匕首。
忽然,她惊惶地看向床头的木柜子,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瓷白花瓶,里面插了几根灰色的尾羽。
本来她处理完鸽子,是要将羽毛和骨头都放进灶台里烧掉的,但她觉得那鸽子羽毛顺滑漂亮,便拾了几根插进花屏了,而现在这几根羽毛无异于催命符。
外面的人已经走到厨房,推开草草看了一眼,没看到鸽子就退了出来。
下一处便是叶遥住的主殿。
门外的脚步声仿佛踩在鼓点上,叶遥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花瓶里的鸽子尾羽揣进左手袖子里,右手握紧匕首假装熟睡躺在床上。
没事的没事的,总不会搜到她身上。
一簇簇火把将小小的禁宫照得透亮。
叶遥双目紧闭睫毛乱颤,试图平稳住呼吸,藏着鸽子尾羽的左手颤个不停。
外面的侍卫到了门前,叶遥再次紧了紧匕首,要是被发现了,她怎么办?难道真的用匕首来反抗?
不,那是自寻死路,可是她害怕啊。
害怕被发现,也害怕那个冷漠的父皇。
叶遥小时候经常听娘亲给她说父皇是个勤政爱民的明君,经常批阅奏折到深夜,接着娘亲就会熬上一壶安神汤送过去,在父皇的治理下,原本乱糟糟的夜郎一点点变好了,可父皇的身体也开始遭不住。
可叶遥不能理解,这样爱民如子的父皇,却将娘亲和她扔在禁宫中不闻不问。
叶遥感觉父皇矛盾极了,即好又坏,她心中既好奇又畏惧。
而今天,是她离父皇最近的一次,因为她把父皇的宠物鸽子给打来吃了。
心里的恐惧中参杂着愧疚,那不是野鸽子,这里也不是修真界,乱吃东西是要命的。
危机关头,一股玄妙的感觉霎时笼罩心头,她忽然感觉手中的匕首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竟是误打误撞触碰到了灵刃合一的境界。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停下脚步,方才说话的领头侍卫放下要推门的手,朗声道:“禁宫没人,院子里也没找到御宠,走,下一处。”
话落,院子里的脚步声就如潮水般褪去,危机解除。
可这下轮到叶遥愣神了,他们刚才说……禁宫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