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财黯然转身,用力砍柴,很快就砍了很大一捆柴背了回去。
这些日子,她天天上山去照顾纪宁珏,纪宁珏经常打了野味让她带回来。
所以日子一长,她每次砍柴回来兰花两个小的都要扑过来看她带了什么野味。
今天也不例外,现她除了砍了一捆柴回来,两手空空,都很失望,兰花就问:“哥哥,你怎么今天没有打到猎?”
姜有财把柴放下,心情有些压抑的说:“以后恐怕再也打不到猎物了。”
“为什么呀?”兰花天真的问。
姜有财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摸了摸兰花的头说道:“我又不是猎人,之前能够打到猎全靠有好运气,现在好运气用完了,自然就打不到猎了。“
“哦。”兰花这才松开一直紧紧攥着她衣襟的小手。
纪宁珏走了,日子还是得往下过。
姜有财白天忙碌,常常想不起纪宁珏,可一到夜深人静,她和纪宁珏的点点滴滴就都从记忆深处蹦了出来,但是又那么不真实,好像梦一场。
可问题不是梦啊,梦里遇见的人你不会思念他,梦外动心的人会让你魂牵梦绕。
可想也只是白想,姜有财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明白自己和纪宁珏是不可能的,就当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吧,忘不了那就别忘。
人生不是总有这么美好的相遇的。
这天庆香楼打烊之后,田刘二人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恹恹从庆香楼出来。
自从他们两个的徒弟先后被陈掌柜炒了鱿鱼之后,陈掌柜就再也没有给他们补新徒弟。
一个大厨,做掌柜的给他们配个徒弟,他们不一定会教徒弟什么做菜的本事,但是这个徒弟彰显着他们的身份和荣耀,表现了掌柜对他们的重视。
现在陈掌柜迟迟不给他们配新徒弟,表示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倚重他们了。
不过讲真,自从姜有财来到了庆香楼,他们两个每天为庆香楼创造的财富几乎为零,不论换作哪个东家都不会再器重他们的。
姜有财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要横空出现!
田刘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得劲。
两个人出了庆香楼就各分东西了。
田大厨刚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拦住他的去路。
那人笑着对田大厨拱了拱手:“田大哥,有兴趣喝两杯吗?”
田大厨认得来人,他是醉香楼的账房,也是乐平贵的智囊,名叫刁德海。
庆香楼和醉香楼是死对头,刁德海来找他肯定是不怀好意。
田大厨本待不理刁德海,可转念一想,听听刁德海请自己喝酒究竟想跟自己说些什么再说。
于是笑着道:“既然刁老弟诚心请我喝两杯,我如果不答应的话,不是显得不受抬举吗?”
两人也没有去醉香楼,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来喝酒。
小餐馆一般都是夫妻店,炒出来的菜味道肯定不怎么样,虽然刁德海都是拣好菜点的,但是光卖相就引不起人的食欲。
不过喝酒之人对菜的味道要求不高,只要有酒喝就行了。
两个人起先你劝我让的吃菜喝酒,酒过三巡之后,刁德海才把话题说到重点,他压低声音道:“田大哥,我听说你这段日子在庆香楼的日子很难熬?”
田大厨不动声色的喝酒,来说是非事就是是非人,刁德海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还好。”田大厨四拨千金把刁德海抛给他的问话给拦了下来。
刁德海抿了一口酒,笑着道:“田大哥,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硬撑呢?如果不除去姜有财你又能够硬撑到什么时候呢?”
这句话正中田大厨心中的要害,他唉声叹气的喝着闷酒,半晌才落寞的说道:“谁叫自己的技不如人,就算有一天被东家辞退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刁德海见田大厨的酒杯空了,连忙给他斟满酒,说道:“你在庆香楼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东家说要你走就要你走,你心甘吗?”
田大厨吃了几块五花肉,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愁眉苦脸道:“现在我不能给东家带来什么生意,人家要我走,即便不甘心又怎样,至于在庆香楼干了那么多年,谁会记得你的好呀,人不都是自私自利的吗?”
刁德海鼓掌:“田大哥,这句话说得真好,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你又何苦苦自己呢?”
田大厨故做茫然的看着刁德海:“刁老弟这句话我听不懂。”
刁德海在心里骂了一声,老奸巨猾的老乌龟,你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脸上却堆着笑:“田大哥总听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吧,田大哥如果还想在庆香楼干下去的话,那就得除去姜有财那个小子!”
田大厨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除去他!他现在对东家而言就是一只下蛋的小母鸡,东家护着他都来不及,还会让人暗算了他去?别痴人说梦了!”
刁德海狞笑道:“如果姜有财对庆香楼不仁不义的话,你说你们东家会不会把他赶走?”
田大厨听了刁德海的话沉默不语。
刁德海暗暗的观察他的神情,心想,自己费了半天的口舌,不能功亏于溃,于是道:“就算不为自己,也得给阿力一个交代不是?”
田大厨的心一紧,抬头沉默的看着刁德海。
阿力是群大厨的内侄,就是庆香楼那个把葛根凉粉的方子暗地里卖给醉香楼的人。
当时醉香楼暗中来买葛根凉粉的方子时,庆香楼别的人都没答应,唯独田大厨动了心,但他又不敢自己出面,于是就让阿力出面把方子卖给醉香楼,赚了一大笔钱,两人五五分了。
后来东家调查此事,阿力也当了替罪羊,现在刁德海突然提起此意,肯定不是随口说说,而是要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