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荇冷眼看着她，柳襄河看着苏荇铁石心肠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她“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苏荇冷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真可怜？说你身不由自原来是个好人？你姨母纵然在云城手眼遮天，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你亲手干的，你说一句身不由自就能洗脱罪名了？怎么，难道我要带着叶栀找柳大人寻仇去不成？”

柳襄河撇了撇嘴，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还要我怎样？我跟你开诚布公到这种地步，你就只想骂我？”

苏荇冷漠地转过头去，无动于衷道“你不如找官府开诚布公去，把你干的混账事一桩桩一件件说清楚，判个徒刑再来和我开诚布公。”

柳襄河自认没有伶牙俐齿，既说不过苏荇，也打不过苏荇，只得无奈把自己的软肋露出来，轻声道“到时候...不管是徒刑三千里还是砍头我都认了，苏荇，我只求你一件事，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你帮我照顾着小林点。”

苏荇对此倒没有意见，颔首道“他救了叶栀，论理我也要感激他。”

柳襄河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迷茫道“到处都是姨母的眼线，王家人也不会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苏家在云城总还有点声誉，姨母...总想杀了小林，无冤无仇的，杀一个在烟花地讨生活的男子做什么？”

苏荇一怔，忍不住问道“杀了他？为什么？”

柳箬叶好歹也是正八品的县丞，如此大动干戈杀一个大夫做什么？

柳襄河烦躁地挠着头，小声嘟囔道“一个李文蕊就够麻烦了，还要再添一个林云...”

苏荇耳尖一动，在心里疑道——那天去李文蕊那闹事，也是柳箬叶的安排？

苏荇试探道“那你找李先生的麻烦...？”

柳襄河撑着脸趴在桌上，苦笑道“姨母只是让我去找那个穷书生麻烦，至于顾月之，我承认我是见色起意...但我对叶栀真没有非分之想，我对别人家的小童养夫没兴趣。”

苏荇无言半晌，恨恨骂道“禽兽！”

柳襄河混不在意道“啊对对对，我就是禽兽啊。”

苏荇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和她多费口舌，不耐烦道“除了让我照顾林云，还有别的事吗？”

柳襄河想了想补充道“小心你们家二房那一家人。”

苏荇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在门口的冷风中回头道“我不会原谅你的。”

柳襄河冷漠道“哦，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滚吧。”

......

苏荇回到正堂，叶栀喝了药，已经有了些精神，正倚着枕头和林云谈笑，林云看见苏荇，默默让出叶栀身边的位置，苏荇轻轻咳了一声，只是站在塌边，拿着小勺给叶栀喂蜂蜜水喝。

林云有些钦羡地看着叶栀，而后小心地瞥了一眼外面，看见柳襄河的身影消失在篱门外，林云这才下定决心，撩起长袍直直地跪在了苏荇身前。

林云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地面上，沉声道“苏小姐，小人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