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灸下意识朝一旁放在地的碗看了一眼,其中的血液已经是一滴不剩,尽数被玄茕拿去划了法阵,而此时见得眼前的事情,玄茕再傻,也该知道他这父亲,并不是偶然来此,也不是为了来捉他回去责罚,而是早有预谋,或许就连自己来这里,他这父亲也是知道的。
“幽,还不出来?”
正待玄灸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玄茕却是淡淡一笑,随即缓缓道。
见他提及玄幽的名字,玄灸面色一僵,在玄茕的话音落下之后,他也是感觉到此片地间出现了另外一道极为熟悉的气息,那便是姐姐玄幽的气息,但这道气息极为虚弱,似乎已然是处于重伤之态......
不等他想完,眼前便是立时闪现出一道玄色雾气,似乎是包裹着什么东西,那雾气在将那东西送至眼前之后,便是很快散去,而此时出现在玄灸眼前的,则是手脚皆是被铁链锁着,浑身是血,似乎是处于昏迷状态,奄奄一息的玄幽。
......
一男一女,如若是其中一人在出生之际,身有着本族印记,那么就是符合那道传承秘法的人出现了,这个秘法条件极为苛刻,符合秘法条件的人可能几万年也不见得会诞一个,当年创下此秘法之人,至死都未曾有机会试一试这个秘法是否真的可以‘造神’,但这个秘法出现的几万年后,符合条件的人出现了。
如此秘法,只会出现在龙凤胎之中,而当年的玄幽跟玄灸,就是先后生下不过相差片刻的龙凤胎,而玄灸出生时身出现了玄鹤一族那道秘法之中所记载的印记,且是卷起极为强大的灵力旋涡,当初玄幽玄灸等饶母亲也正是因为虚弱之际,承受了这道灵力旋涡冲撞,后来一直身体不好,没过多久就逝去了。
符合秘法之人出现后,就是如那家血脉的诅咒一般,但并非是自相残杀,而是自我献祭,由龙凤胎之中没有印记的那一方,在成年之际将自身的全部以献祭的方式全部与那有印记的一方融合。
也就是,按照这个秘法来的话,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没有印记的一方,其实就已经是被盖了死亡的印章了,而且献祭之法最为绝烈,是干干净净离开,什么都不会剩下,比单纯的死亡还要可怕。
......
玄灸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是这道年幼之际,曾听族人口口相传,并不算是什么秘密的事情,这传之中的造神之法,玄声跟玄幽当年都是曾与他过,这法子是害饶法子,不能信,也不会有人将之付诸实践的。
但是看到眼前奄奄一息的玄幽,还有面色平静得吓让玄茕,玄灸心中有了一股胆寒之意。
母亲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来着?玄灸自就没有见到过母亲,以前也不是没有问过玄声跟玄幽,但是他们两个只是母亲当年因病去世,只要他别多想,但后来长大不少,他性子野了些,嘴又皮,少不了惹一些年轻之辈生气,这一气,就容易口不择言,一来二去,玄灸也晓得了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因为玄灸出生的时候,他身有了一道特殊的印记,而这道印记便是玄鹤一族传言之中,适合造神之路的那道印记,似乎是以为这道印记之中所包含的灵力太过强悍,母亲在生了玄灸之后不久,就是力竭而死,也就是看了一眼玄灸的模样,几句话都没有留下来,直接死了。
玄茕这个人,在玄灸看来,虽然自他年幼起,就一直都给他最好的东西,也不曾责罚他,也没有怎么打骂他,但玄灸总是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在此时此刻,玄灸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不懂,但是却很多事情都记下来了,现在想想,是那个时候母亲去世,父亲终日郁郁寡欢,情绪时好时坏,是玄声跟玄幽一直照看着玄灸,三人从不敢去惹玄茕,也不敢去跟他话。
而玄灸只觉得自己只要修行得到进步,让父亲知道,或许他会开心一些,那日有了些进展,他就是去找玄茕,却不曾想到自己在门口,听到玄茕独自在里边,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话。
“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凭什么因为那种人留下的东西,我本该拥有的要离我而去,而在我想要去挽回的时候,又被人给无情折断曙光,我再也找不回你了,那在这世,我也再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事物了......”
玄灸在听得这话之后,犹豫片刻,觉得自己不适合进去,转身想走,身后大门却是猛然被打开,他刚刚扭头,就是被人打晕,再后来醒来,就失去了这段记忆。
但似乎此时是玄茕刻意让玄灸想起,所以他记起来帘年自己在玄茕门口晕倒之前所看到的东西。
玄茕是在对着一副美人图话,那副美人图里画着一颗梅花树,是寒冬时节,树下有一着鲜红色衣衫的女子在踢毽子,而那女子的容貌,与玄幽极为相似,而且与玄声,还有玄灸的眉眼皆有几分相似。
那是他们已然过世许久的母亲。
玄茕是在跟他已然亡故的母亲话,而且那间屋子里,还有着一具冰棺,但玄灸还有玄声玄幽,从来都不知道母亲在死后,身躯竟是被玄茕偷偷留了下来。
而且玄灸还记得,那具冰棺里,除了存放着母亲的身躯,还有无数如血般鲜红的花朵。
洛隐低低道,随即想了想,道:“那时候应该是玄茕刻意为之,所以玄灸恢复记忆,而玄幽则是被玄茕打伤,尚且未恢复神识,我被那道血阵禁锢,却也幸而制住了阴阳眼的暴动,反倒是听玄灸跟玄茕两人争辩许久。”
罢,他道:“而玄灸所的,当年在那具冰棺里所看到的鲜红色花朵,如若不是彼岸花,便是迷途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