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怪异的脸色,林菀儿也不好开口,只是闻其言复上马车,翡翠与紫薇都下了车,车内只有他二人,待坐定后,她才问道,“你是诊出了些什么?”
黄辉拧眉,低头不语,待到林菀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却道,“那老妇又严重的肺病,加之又中了毒,虽说我给她解了毒,但倘若不尽早进城就医,怕也是活不了。”
林菀儿原以为他如此脸色只因是身为医者的本分,本想宽慰其释怀,却不想他却道,“这毒我见过。”
“什么?”本想绽放一个释怀的微笑的她转而成为了震惊。
黄辉继续道,“你还记得那日积福寺方丈死后圣上原本是派了谁去查吗?”
“裘少卿与阿玲。”她如是说。
黄辉道,“可圣上还未等到他们开始着手查便将他们召回,你可知是何缘由?”
“难不成?与这老妇有关?”林菀儿试着问。
“恩!“黄辉接着说,“此事出于城西陌乡郡,陌乡郡有一个小县城,据说整个县城一夜之间都染上了这种毒,圣上得知十分愤怒,此毒才中不久并不会致命,只是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身体会发生溃烂。若不及时就医,便会溃烂而死。”他轻叹一声,“方才那老妇,身上已然有些溃烂了。”
怪不得紫薇的脸色一直不好,定是瞧见了不想瞧见的东西。“那这案子破了吗?”林菀儿追问。
黄辉顿了顿,脸上竟绽出了一个既让人难以揣测的笑容,“你猜猜。”
林菀儿给了他一个爱说不说的眼神,此事,只要她回去问问黄瑜便可知晓,也不需立刻知晓这答案。
黄辉轻挑双眉的,双手置于脑后,用脑袋轻轻枕住,嘴角轻轻上扬,“若是我出手,定能三日解了这毒,阿玲那小子却用了四日!”
答非所问!但转念一想,那可是大理寺的机密要案,有些结果也只是一个给民众的交代罢了,故而,黄辉觉得不必要讲。
“咱们启程吧。”黄辉起身,坐在了车前,“翠妈妈,紫薇小丫头,快上车,今日本郎君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郎君的车技!”
紫薇与翡翠听了吩咐随即放下手中照顾老妇的动作,小五小六已然将板车从马前移开,前方道路无阻。
马车继续前行,紫薇方才上了车,便带着些哭腔,道,“娘子,那小孩儿真真是可怜呢,小小年纪阿娘却身患如此重病呢。”
“愈发放肆了!”空气中传来翡翠冷冷的声音,“我看你是在外面待得太过散漫了,若再如此无礼,我便去禀了夫人,撤了你的大丫鬟!”
紫薇一听忽然急了,连连道,”奴婢知道错了,翠妈妈,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林菀儿出声制止道,“只不过是一个怜悯的心思罢了。”
“娘子,这可不能惯着,总不能一直如此无礼。”翡翠责骂着。
“其实,我也觉着那对母女极为可怜。”林菀儿道,“待到咱们回到府中,若有朝一日再遇她们也要好好帮衬才是。”
“诺,娘子。”紫薇低着头,道。
翡翠跽坐一旁低着头,一直醒着神,翡翠是府中的老人,又是宫中待过的,林菀儿知晓她极重分寸,是故遇事才会更加苛刻些,林菀儿是不懂这大瑞流行的规矩,但她也不好反驳翡翠的所有动作,只管自己紧着便是了。
说实话,林菀儿对于翡翠与对于紫薇相对疏远许多,因为,她觉得紫薇这个人更加的简单,相处着极为轻松些,而翡翠却是不同,与她相处必要事事通透,翡翠同样十分溺爱黄梓珊,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黄梓珊,已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黄梓琀,林菀儿就是林菀儿。
既然黄辉将睡榻让了出来,林菀儿亦是毫不客气得坐了上去,黄辉果真是个极为讲究之人,这睡榻看似硬邦邦实则坐着让人极为舒适,且还萌生了些许的凉意,这使得林菀儿不知觉中竟眯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