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恪心想,要是药囊果真有毒,到现在至少围观的百姓里应当有人出现异常,可是并没有,而且自己确实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便知华佗所言不虚。他担心颜良再冲动,赶紧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问道:“此人假借神医的名头招摇撞骗,坑害百姓,你为何要替他说话?”
华佗叹了口气,掩面道:“小兄弟,他是我的孪生兄弟,名叫华风。他一时利令智昏,犯下大错,希望你念在他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饶他一命……”
“原来如此,怪不得长得这般相像。”袁恪恍然大悟,他正想开口,却被颜良抢了先。
颜良冷哼一声,正色道:“我看你说的都是歪理。第一,他既骗去了百姓的救命钱,又耽误了救治的时间,若是误了时机,病人病情加重,他是不是该偿命?第二,你们兄弟俩都已年近不惑,你对他却仍是疏于管教,叫他出来做这缺德的事,你是不是也有错?”
华佗说道:“大侠说的是。我们兄弟俩的错,我会尽力补救,我这就叫阿弟把百姓的钱财退回去,他们的病我也会负责诊治到底,只求两位饶他一条性命,不知可否网开一面?”
颜良不屑地道:“既是兄弟,水平能有多大差别?无非一个是江湖骗子,一个是庸医罢了!”
袁恪把华佗这些话听下来,觉得他虽然偏袒兄弟,却也算是个明理的人,便说道:“这样吧,你帮我大哥瞧瞧病,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要是你能治好他,这件事就让你去善后,怎么样?”
华佗感激地作了一揖,小声道:“这里太吵闹,请二位移驾楼上。”
见袁、颜二人转身上了楼,华佗又嘱咐华风道:“你惹出来的乱子,要好生向大伙儿交待!”
华风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自然赶紧答应下来,一行五人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袁恪将华佗请进了药房,仍然觉得楼下吵闹太甚,便索性关上了门窗。他向华佗一拱手道:“请医匠为我大哥诊治,一定要治好他的腿!”
但华佗却并不诊脉,也不查看伤口,而是真诚地说道:“颜兄弟,这膝伤放在一般人身上,是要落下残疾的,但是你体质健硕,双腿已经快康复了。”
“二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颜良哈哈大笑起来,“他什么都没干,这不是信口胡诌么?”
袁恪没有吭声,将目光投向了华佗。华佗微微一笑,说道:“医者治病,无非是望、闻、问、切这四个字,至于究竟选哪一种,则需行医之人随机应变。我观察你走路的姿势,虽略有跛脚,但步伐坚实有力,听你的脚步声,声音踏实,精力充沛,根据这些判断,你的膝伤已经将近痊愈。我这样说,你们是否相信了呢?”
袁恪见他所言有理有据,滴水不漏,不禁大为佩服,赶紧上前两步,拱手道:“华神医确实医术高明,我大哥刚才一时失言,请不要和他计较。”
华佗也站起身来,弯腰行了一礼,惭愧道:“舍弟心术不正,若非二位及时阻拦,定会犯下无法弥补的罪孽,是我应该谢谢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