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闻言,心中暖气一涌,烤得胸中暖烘烘的,来到玄天门的时日也不短了,个中事情耽误,始终无法着手,竟想不到除了她之外,竟还有人还记得她的初衷。
“……一点小事,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自作多情,帮你打探,完全是为了那一万金”
“可别肉麻兮兮说谢,我可承受不起”季海川搓着双臂佯装受冷竖起一身鸡皮,心里却窝心不已。
……
“患尘长老!”门外弟子唤道。
季海川、谷雨两人现下的情绪戛然而止,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季海川面沉眉凝朝着谷雨那头看了看,胸膛之下的心脏止不住惶惶而动。
患尘抬了抬手,示意弟子将谷雨牢门打开,而后虚情假意皮笑肉不笑的走进了牢房“死不承认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取灭亡’,承认了便不然,倘你愿意承认你和南夷人有何关联,我便向掌门求情将你从轻发落”。
谷雨挑眉将他周身一扫,嘴角一咧,冷笑道“别说我不是,即使我是,你这样无知的话骗骗孩童还差不多”。
“诶—谷雨小徒误会了,师祖我向来虔诚,何来欺骗一说,你想想看,你们违反门规在先,虽说没有闹出什么事端来,但终归还是犯规了,我作为戒律堂长老,自然不该徇私枉法。这也怪我,平日过于尽职,倒让你们小辈对我误会颇深,无妨,今后我们勤加来往,久而久之你便知晓师祖我的为人。”
“你看看,你们此次入狱,圣尊虽是有心袒护,却也无能为力,毕竟事关他的名誉,他也不能偏私不是?掌门师兄日理万机,何时有空记得你们二人,若是想出去,怕是指不了日子。不如你就一老一实向掌门一承认,我再旁敲侧鼓为你们求情,不就了事了吗?何苦受这牢狱之苦呢……”
“哼——哈哈,哈哈哈哈……”谷雨冷不丁捧腹大笑起来。
“这、这、这是为何发笑啊”患尘两手一摊,佯出一脸的茫然。
“我说一个故事给师祖听好不好,从前啊,有一只黄橙橙的黄鼬,闲来无事窜到猎户家,望着笼中竟装着一只锦鸡,心里很是欣喜,美的口水直流。为了能吃掉锦鸡,他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笼门打开,打开笼门才发现笼中竟还藏着一个捕猎夹,于是它犹豫了。想了许久,突然灵机一动,立马装出一副悲天悯人之相对锦鸡说,锦鸡呀锦鸡,我已经将笼门打开了,你赶紧出来吧,你出来以后就可逃脱升天了。锦鸡甚是感动,听了黄鼬的话,向笼门走来,熟料,一触碰上了捕猎夹,它便栽倒在地,黄鼬二话不说,张着血口钻进去将锦鸡吃个精光。”
“这、这个故事很是新鲜,以前不曾听过……”患尘眼珠一凝,认真思考起来。
良久,忽地恍然大悟,大声骂道“好你的丫头,竟敢讽刺我黄鼠狼救鸡没安好心是吗?!”
谷雨兀地哈哈大笑“这话可是长老您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患尘脸上伪装的善意终于卸了下来,怂拉着脸立刻变得凶悍无匹“你找死——”。
谷雨心有不甘,怒声回道“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可要知道你上头还有掌门和三位长老,论地位权力,你敌不过掌门,论威信仰望,又被司竹圣尊压着,即便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掌风长老,还是自乐自得的宿清长老,他们的好人缘处处踩着你,恐怕轮不着你来定我的生死吧”。
患尘闻后火冒三丈,引得脖子青筋暴起,谷雨话尽刚转过身来,他便凶神恶煞扑身上来将手指狠狠掐在谷雨颈上。
谷雨白净的面色顿时褪去变成一脸青灰,扼瘪了的气管气息不得出进,眼看着越发突出的眼球就要迸裂而出,垂死般的模样。
“你住手——”季海川怒声大吼,摇动着牢门咣咣作响。
“你若杀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你——”季海川扯着嗓门大声遏道。
此时传来患尘猖狂的大笑“那我就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像发了疯的患尘更加得意的加重爪间之力,浅闻间,有“咔、咔”的挫骨音发出。
“……”
“她命虽是低贱不值一提,但没有她,想要接近南夷人破除牂牁江的封印简直异想天开,你以为你杀了她,掌门与众长老就会放过你吗?!”季海川嘶声竭力,此时他不知道她究竟情形为何,仅仅一墙之隔,他是恨而不得一头破墙过去。
患尘没有回应,指尖掐着的女子,乏力挣扎渐渐软塌下来。只见她一脸紫青憋得眼泪直流,硬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圣尊、掌门、牂牁江、封印……”一念恍然,患尘心有余悸赶紧缩回手来。
“……”
“臭丫头,今日且饶你狗命,他日再落在我手里,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患尘怒色未褪尽,却也不再纠缠,双目一横,拂袖而去。
“谷小雨、谷小雨、谷小雨——”季海川着急的跪身下来,情急唤着。
“你若还好,就吭一声呐——”季海川在牢房中东撞西打,像没头苍蝇一样手足无措寻着什么。
栽在地上的谷雨,哪里有余情顾及其他,她脑里一阵嗡嗡作响,那胸中憋得生疼,此刻仅剩的这点力气也只得顾着平稳自己的气息,良久,吸入的几口清气将她憋屈的身体缓和过来,这才有力涌出这劫后余生的热泪。
“季、季小川,谢谢……”谷雨弱如蚊吟的回了一声,继而轻轻闭了眼,静静蜷在地上不再作声……